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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2页）

络腮胡子的叔父身着夹克衫腰别单枪，骑着老马向自己缓缓踱来。

晚来夕光在他身后晕散开，叔父像极了油画中上个世纪的军官。

那是再也难忘的记忆。

&ldo;如果一定要在一个时间段去找那位老船夫，为什么不在傍晚去呢？&rdo;

河岸两旁是大片大片的芦苇，尽管还没到开花的时节，幼嫩的香气依然飘荡开来。

马可波罗在岸边乌青色船蓬的小船上找到了半醒半睡的船夫。

年过半百的老人听了马可波罗的来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道：&ldo;很简单，让我心满意足就行。

&rdo;

看着年轻人不解的神色，老船夫嘿嘿一笑。

微凉晚风从他半缺的门牙中溜过，老船夫眼角的皱纹堆起：&ldo;我这一生，游过五湖四海，走过名山大川，喝过不少美酒，赏过不少美人，曾年少轻狂妄图与天地同辉，也曾求一宁静醉卧高楼看月光。

不爱钱财不爱官位甚至……也算不得爱家吧。

&rdo;

老船夫说到这突然叹了口气：&ldo;浪荡了一辈子，也一事无成了一辈子，回到家乡爹娘早已死去，而自己也无妻无子无女。

有人想给我说媒，我想想还是拒绝了。

&rdo;

&ldo;为什么？&rdo;

老船夫摇摇头：&ldo;寂寞是种□□，会上瘾。

&rdo;

马可波罗张嘴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

老船夫突然乐起来：&ldo;说起来，我还是出身显贵之家，虽然不在长安，却也是不错。

&rdo;

马可波罗也笑了：&ldo;您是不是每天都这样开心&rdo;

&ldo;开心……也不开心，诶呀，其实都差不多了。

每天渡几个人，喝几两酒，驾着小船钓两条鱼，滋味倒也不错。

&rdo;老船夫摇头晃脑，说至最后咧嘴一笑。

马可波罗无奈笑笑：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深沉一会儿又像个小孩子，这人真是……

老船夫取出身后的酒，喝了一口笑眯眯看着马可波罗：&ldo;让一个人心满意足，哈哈，是不是觉得摘星楼这道题给的奇怪又艰难&rdo;

马可波罗故作心痛：&ldo;是啊，简直太难了。

上帝，我怎么就这么倒霉&rdo;

似是被马可波罗的动作表情逗乐，老船夫不由拍掌大笑起来：&ldo;有趣有趣，来来来，西洋小伙儿，你到船上来跟我一起坐着。

&rdo;

马可波罗道了声谢便上了船。

船蓬中马可波罗跟老船夫相对而坐。

&ldo;烧酒，喝么？&rdo;老船夫丢过一个葫芦。

马可波罗稳稳接住，笑道：&ldo;好啊。

&rdo;

打开壶盖，一股浓烈的酒香窜了出来。

马可波罗好奇地往里看了两眼，继而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