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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佩孚此时已经确信,眼前的这个军官就是滕毓藻,急忙甩开滕毓藻的手。
吴佩孚虽然有些瘦弱,可手劲可不小,竟然一下子脱开被滕毓藻紧握住的手。
吴佩孚退后一步,再次认认真真给滕毓藻敬礼,然后不卑不亢地问道。
“军门,卑职有一事不明,不知当讲不当讲。”
滕毓藻一挥手,“有话尽管说。”
吴佩孚略一迟疑说道,“军门,我们沈管带说,大人说是受故人所托,才特意把我要来前锋军,不知大人是否是认错人了,我家徒四壁,只有一寡母健在,另有一堂兄在京师做些皮货生意,也是小本经营,除此之外,卑职在这世上在无什么亲朋贵友,不会有谁还能顾得上托军门看顾我这个大头兵?”
果然很有风骨,滕毓藻不禁在心中暗暗赞叹。
滕毓藻依然掩饰不住心中喜悦说道,“不会有错,我要找的人就是你。”
“你是山东蓬莱人,十年前丧父,光绪二十二年登州府丙申科第三名秀才,二十三年秋,你掀翻山东权贵鸦片桌,原因竟是指责男女同台唱戏,因而被革去秀才功名,不久后避祸躲到京师,以写春联和算卦为生,前年你才得堂兄吴亮孚资助,投在武卫前军效力,我说得可对?”
对于吴佩孚的这点历史,滕毓藻可是清楚得很,吴佩孚一生不好色,不贪财,又很有气节,在滕毓藻看来,他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古板。
就比如这一次惹祸,起因竟然是他看不惯男女同台唱戏,认为有伤风化。
见滕毓藻一口道出他的底细,知道不会有错,急忙又追问道,“大人,可是听我堂兄说起?”
滕毓藻摇头道,语态诚恳地说道,“吴子玉,我并不认得你堂兄,我是听一个和你堂兄熟识的人说起过你,当时那人还做笑谈提及,我听后,一直很替你可惜。”
“你虽然没受过现代西式教育,可毕竟能考中秀才,在咱们国朝内,那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如果就此蹉跎下去,也许你这个可造之材也就荒废了,恰逢昨晚想起此事,就向聂军门把你要来了。”
关于知晓吴佩孚底细这件事如何转圜,滕毓藻早已想好说辞。
虽然听了滕毓藻关于爱惜他这个可造之材的说法,让吴佩孚十分感动,自从被革除秀才功名后,为了避祸,远避京师,他还头一次听人如此为自己惋惜,更何况这個人年纪轻轻就成为堂堂二品大员的一军总统。
不过,虽然对滕毓藻十分感激,可吴佩孚对于滕毓藻所说他“没受过西式教育”
还是有些许不满,张口道,“大人所说关于卑职未受过西式教育,卑职以为不然……”
应该说,吴佩孚的性格有些执拗,甚至他一生也没有改掉,滕毓藻知道他不经意说的这句话,不小心触碰到这个有傲骨的吴子玉的逆鳞了,笑着摆摆手说道。
“子玉,我知道你对我的这句话不认同,可伱要知道,不学习西方的这些奇巧淫技,就造不出坚船利炮,还有许多其它先进的东西,而这些西方列强先进的东西的基础,就是西学,至于西学和中学的优劣,我认为我们大可不必争论,总之一句话,在当前来说,以中学为体,以西学为用,就是一个折中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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