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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容许他闪避,他却也不容许自己将她扯入深渊。
他宁愿自行剔骨剜肉,焚毁心中故园,送她乘风万里,此后大道朝天。
她或许会心痛一阵,但也比被他连累一世好上千倍万倍。
哪怕她会恨她,哪怕他们从此陌路,动如参商,但都是他应当承受的。
陆寒渊深吸一口气,终于缓缓开口道:“小九,我是你的三哥,是你的兄长,只要你需要,我永远在你身后。
但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或者说我根本不配自称是一个男子。”
“请你忘了十多年前婚约,也忘了辽阳城中的那场婚礼,你不应被我年少无知又自私的玩笑束缚,不应该被父亲口头的婚约束缚。”
陆寒渊说出这番话时,仿佛置身于地狱深渊处,有烈火烹油将他吞噬殆尽,焚毁他每一寸肮脏不堪的皮肉。
“你值得全天下最好的男子,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但绝不会是我。”
此话一出,地狱里潜伏已久的夜叉恶鬼们潮水一般地向他扑来,他们拿着阴森的弓箭、滚烫的铁烙、锋利的刀剑,狞笑地肢解着他的身体,皮开肉绽,血肉零落,露出森森白骨。
满地白骨血肉之间,唯独没有身为男子应有的部分。
她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只有全天下最好的男子才能与她相配。
他甚至连男子都不是,他只是一个非男非女的宦官,不应该贪慕不属于他的美好。
“为什么不会是你?”
景明月的语气中带着独属于她的强硬,她托着陆寒渊的脸,指尖触上他的眉眼,剔透干净的双眼中是一如既往的坚定。
“柳定,我从来不是什么死守父母之命,恪守三贞九烈之人。
若我对一个人无心,别说是口头的婚约,就是天家圣旨神佛之命,在我这里通通都做不得数!
我很清楚知道我对你的爱意如何慢慢生根发芽,直至长成苍天大树。”
“我是一个极其骄傲自负的人,没有万全的把握,我绝不出手。
我就是知道你对我绝不是兄妹之情,我就是确定你心悦我,是绝对的男女之爱,才敢向你袒露心迹。
同样,我也要你对我剖肝沥胆,坦诚相待。”
陆寒渊刚欲开口说什么,景明月已经仰头堵住他的唇,迫使他将嘴边的话咽回去。
唇瓣只是轻柔的相触,没有任何缱绻的深入,但足以让陆寒渊忘记他本来要说什么。
“柳定,永远不要在衡阳掌院的面前撒谎。”
景明月微微离开他的唇,他们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呼吸间有馥郁芬芳的酒香混合着热烈磅礴的爱意交颈缠绕。
“正如你所说,我只要下定决心,便凡事都讲求极致,我值得这世上最好的一切,尤其是夫婿,而这世上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人配做我的夫婿。”
陆寒渊的睫在景明月的指间颤抖,景明月的指腹感受到了微凉的湿意,她紧紧地搂住他的脖颈,不让他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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