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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原是分不清白天和黑夜的。
这里是角斗场的地下,角斗士的栖身之所。
这里的空气潮湿阴冷,充斥着粪便,汗渍和腐烂的气味,像马厩一样。
子期的记忆便回到在凤来时她骑着那雪白的马驹疾跑的清晨,那清新的风儿,踏着青草地的蹄音,父亲严厉禁止的命令,姐姐母亲的温煦担忧,都让她感到一种比任何水果甜点都香甜的东西,自由。
她无拘无束,她所向披靡,她驰骋向她的梦想。
梦中的马儿如雪,她似乎能听到马儿咚咚巨响的心跳,然后自己的心跳也像那巨大的鼓一样敲响起来,她努力的抓住那飞扬的白色的鬓毛,让自己保持平衡。
继而,她听到震天阶的无数的呐喊声从后面追来。
晴朗的天空变的漆黑如墨,后面的呐喊鬼哭狼嚎。
子期本能的催促着马儿直行,一直直行,然而眼前漆黑一团,永无止境。
但她依然催促着马儿驰骋,不是向着她的梦想,而是逃离背后的声音。
背后究竟是什么呢?她不想回头。
甚至她不想去想。
只要自己不回头,那声音将无法追上自己,也就是不好的事情不会发生。
她身子绷的太紧太紧,她抓住的鬓毛终于发出不堪重负的布帛撕裂的声音。
在她翻身掉下的时候,那黑暗中的声音像浪潮一样奔涌过来,淹没了她的全身。
她又一次无声的哭了起来。
地面触之生寒,空气潮湿阴冷,充斥着粪便,汗渍和腐烂的味道。
她的马儿太慢,逃不出这个现实:父亲已死,她身在铁笼。
清晨时,照例有人过来开锁,沉甸甸的咯吱响的闸门声沿着潮湿的石壁传到每个房间里。
人们有序的去进餐,然后是训练。
然后是进餐,然后是训练。
跟往常一样,没人说话。
没人讨论都城守护的死,没人讨论旧王的死,新王的升。
对角斗士来说,死亡太寻常了,当你吃完饭,或者睡醒,或者拉完屎,死神就来到了你的面前,就跟亲近的不能再亲近的老友一样。
两周前父亲被处刑了。
就跟所有的无名的角斗士一样,死在了那肮脏的角斗场上。
或许明天,后天,自己也将在那里死去。
子期想到这里时,脑中那声音便轰然作响。
在这分神的当个,盾队那个绰号叫“麻袋”
的家伙的木剑正削过她的耳际,一时血流如注。
“你小心啊!
怎么了,你生病了么?”
“麻袋”
凑前要摸她的头发,子期推开了他。
“这样下去,你很快将死去。”
不知何时,穷奇出现在眼前,“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