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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期发了好几天的高烧。
她胡言乱语,但词语旁人听不清楚,像是呻吟,咒骂,嚎叫,呐喊的诸多混生物。
她的身体持续的发烫,姐姐子瑜与侍女昼夜不眠的为她用冷水或冰雪降温,很多次时子期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脑袋,四肢都不见了踪影,自己仿佛成了一团形状不定的篝火。
最后,子期唯一可称为清醒的意识便是希冀,希冀着等篝火烧尽时自己便可安然逝去。
但她并没有得偿所愿。
她终于在黑夜中醒来,侍女在惊喜之余去通知子瑜。
子期便趁这当个下了床,摇摇晃晃的摸索着自己的装备,匕首,鹿皮靴子,还有新的一套黑色的衣服。
在姐姐赶过来之前她已经消匿于宫内的庭院之中,后来还得闲进了一趟膳房,将一包风干后的腊肠塞进了包裹。
子期选择了逃避。
只要不见到姐姐,那是与非就成了远方的风雨。
她从未选择过逃避,不管是小时淘气也好,自以为是也好,她都直面所在,哪怕受到的是斥责和惩罚,也比现在这种感受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她忍耐着这种感觉爬进以往那些老鼠洞——(周都孤儿的集中地),发出特有的联系用的口哨声,但没人响应。
等步履艰难,浑身泥土的她爬到老鼠洞的大寝室时,她怔怔的站住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
几百具佝偻的身子或拥或抱,以各种奇特的扭曲的姿态躺在地上,跪在地上,倚墙而站立着,他们的面容狰狞而腐烂,不可辨认。
他们都死了。
子期的身子开始像簸箕一样抖动起来,他们都死了,死因很容易辨认,是窒息,是被烟火熏死的。
她开始嚎叫起来,抑制不住的嚎叫,忍耐到极致而爆发出的嚎叫,像是洪水涌到了崖边,一泻千里,声音在山腹内回响,像呜呜的风声,整夜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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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期离开了周都。
离开之前,她去了一趟角斗场。
角斗场比以往管制的更加严格,她报了穷期的名字。
等她一个闸门一个闸门的进入时,就像钻入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之中,但她反而平静下来,眸子也像野兽一般闪亮。
她见到了穷奇。
“你回来了?我知晓你会回来。”
穷奇更加的干瘦,从某种角度看去,像是一柄带着弧形的弯刀,带着血污的弯刀。
“我失败了。
我没有杀死那个铁面人,甚至从未找到他。”
子期说着,慢慢拔出了匕首。
“那你来做什么呢?此一时彼一时,铁面人已经不重要了。
你已经是自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