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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无所畏惧地迎上许左成的目光。
许左成突然端着大碗气冲冲地朝厨屋走,“咚”
的一声将大碗重重地落在案板上,筷子跟着“啪”
的一声拍上去,许左成从厨屋出来时,满脸的怒气,对着许昭厉声说:“你东地里的麦子,别指望我帮你割!”
东地里的麦子是分给许昭的,也就是许昭的。
许昭答:“不让你帮忙割。”
许左成声音又拔高了一截:“有本事你自己割!”
“自己割就自己割。”
“行,行,你行,许昭,你行!”
许左成快被许昭气死了,他没想到有一天许昭会反抗他,让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尽脸面,问题是他还找不到理由反驳许昭,许家人没有一个人上前为他说话,他、他、他气的指着许家人,说一句“谁都不许帮他割麦子”
,然后愤怒地走进瓦房的东厢房。
许家院子瞬间诡异安静下来。
许家人狠狠剜许昭一眼,但是碍于许左成着实不占理,几人都端着碗灰溜溜地朝堂屋走。
邻居们见没有热闹看,纷纷离开,心里觉得在狐疑,许昭跳一次河之后,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片刻之后,许家院子只余下许昭、许凡。
“爸爸。”
许凡喊。
许昭低头看许凡。
许凡抱着许昭的大腿,昂着小脸望着许昭说:“爸爸,我帮你割麦子。”
许昭笑了:“好。”
“我帮你割多多的麦子。”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许昭再次摸摸许凡的脑袋说:“行,我们先吃饭吧。”
“好。”
“今天让你吃饱。”
“爸爸也吃饱。”
许昭拉着许凡进厨屋,厨屋是泥坯、麦秸盖的房子,房梁上经常会掉土掉灰到碗中,所以每次大家吃饭前,大家都会到井边将碗冲洗一下再使用,许左成为了偷吃一碗面条不被发现,在盛第二碗之前,特意跑到井边冲洗碗,装作吃第一碗的样子,所以案板上的一大碗面条是干净的,没沾许左成的口水。
许昭随带将锅底的三根面条、一根青菜也捞入碗,带着许凡来到茅屋,正准备吃时,透过茅屋的小窗子,听见门外传来邻居们嘁嘁喳喳的说话声,好像说的正是许家。
“许家是不是早就分家了啊?”
“早分,就是吃在一起吃,每家都提供粮食,由许家老太太做的。”
“为什么要在一起吃?各吃各的不省事吗?”
“欺负许昭呗,各吃各的不够吃啊。”
“怎么欺负许昭了?”
“真傻!
头几年土地改革时,不是按人头分地儿吗?当时许昭兄弟三人按昭生产队政策一人分了一亩四分地,许左成的儿子许大娃那儿还没有出生,等到许大娃出生后,你想想许左成一家三口一亩四分,够吃吗?不够啊,肯定想办法占许昭的啊,这占着占着,欺负许昭是个书呆子,原来许昭的一亩四分地儿,被捯饬捯饬就剩了四分的东地,你说这不是欺负许昭这是啥?”
“许昭不反抗吗?”
“反抗啥,许昭自己说自己吃的少,愿意把一亩地充公,他余下四分的,反正大家都是一起吃的。”
“啧啧,真傻,这下惹着许左成了,怕是以后不会再一起吃了,许昭父子八成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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