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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领神会,解释说:“找了个老师傅修了修,好歹拼出个原型。”
我抽出来拿在手里看,盒面上刻着一只红蜻蜓,蜻蜓栩栩如生,我细细抚摸着那道裂痕,我摔的,它还是在那里,有些毛糙,和周围的触感完全不同,即便修好的,也不能复原。
我将它握在手里一直没有说话。
车子终于到达,“到了,冰冰。”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
我两手突然狠狠地抓着座椅,牙关咬得很紧,一个“嗯”
字却也回答不出来,到最后就是忍耐了许久的一声嚎啕,把我好不容易垒起来的城墙毁得一塌糊涂。
我大叫着哭喊,苏幕抱着我要拖我下去,我死活抓着车门不肯放。
“冰冰!
爷爷在等你呢!”
苏幕突然在我耳边说,我一怔,他趁机将我半抱下车,“对不起。”
他轻声在我耳边说。
少顷,姑妈扶着我走进去,苏幕走在我身后。
我是哭着进去的,就像电视里哭灵一样,哀戚一路。
周围站了很多人,许多都是我不认识的,他们各个都是一身肃穆的黑色,我听到他们小声地说着什么,我只是握紧拳头。
走了许久才到灵堂,我抬头看,灵堂内光线暗淡,只见爷爷的黑白照庄正肃穆地摆在堂内,两边摆满了花圈。
那是爷爷穿着军装时候照的,身板站得笔直,浓眉,眉尾翘起,看着特别不容易亲近,目光炯炯有神,是军人特有的风姿。
我看了一圈才发现原来不是在主屋,而是后面的一间平屋,我记得这里原来是放杂物的。
姑妈捏了捏我的手心看我一眼,我眼梢一带正好看见廖女士正站在灵堂前接受亲属朋友的吊唁。
我安静地随着姑妈进去,姑妈在灵堂前站住,让我在蒲团上跪下,一边哽咽地说:“爸,冰冰回来看你了。”
蓦地,我的眼泪噗呲地往外冒,对着灵堂磕了三个头,直到苏幕将我扶起来。
姑妈让苏幕带我出去,我就跟着他走。
远远地听见廖女士和姑妈在说话:“叫我怎么哭得出来!
待会哭灵不得被人家笑话死!”
姑妈疲惫的声音响起,“待会有我和美兰,美玲……”
我冷冷地听着没有说任何话,苏幕将我带到后院的走廊下坐下,我坐着一动不动,他将我哭湿的头发别到耳后,就像小时候一样拍着我的背,我深吸了两口气,问:“人为什么要有分离……”
“你也会离开我吗?”
我惶恐不安地抓着他的袖子问,他心疼地看着我或许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我猛地抱住他,大哭:“哥,我好怀念以前的日子……还有爷爷栽的桃树……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他一直抱着我,我贪婪地汲取他怀里的空气,就像一条濒死的鱼儿。
我在灵堂守了一晚,听着姑妈们讲她们小时候的事,我看见老爸一脸疲惫,他的眼窝发黑深陷,我蓦地低下头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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