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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啊,你最后,总归是懂了吧。
可我,还不懂。
舒小曼的泪水缓缓渗入冰凉的水泥公墓中,墓碑处不知怎地,渗出两滴水,像极了天堂中落下来的泪。
舒小曼经常看到,一大片的雪地里,一个孤单的身影默默地踽踽独行,风雪漫天,他渐行渐远,渐行渐远,她却知道,他一直就在那里。
。
。
舒小曼走得很突然,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之后,投湖自尽。
赵渊在她抽屉的病历里,才发现她早已经患上了重度的抑郁症,而这间房,从前他除了去看孩子,再没有踏足过。
一纸遗书在一周之后寄回了家。
末句:“王襄之死,总算是分明了,而我不知面临死亡即将来临的那一刻,我到底该不该清楚呢?但是,阿渊,至少,你是清楚着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小曼绝笔。”
赵渊看完信,紧紧抱着头,蒙在被子里,被子里,传来沉闷而窒息的哭泣声。
只是微信,电话,悉数被陈渊曦拉黑。
从前,从前的从前,自己或许一个电话,几条微信,便能让相见变成瞬间,岂不知,此时此刻,伊人又在多远的天涯。
赵渊回过天府乡,他要求刘兰花当钉子户,不拆迁。
他被刘兰花的一句话说得落下泪来。
“就算咱们家的房子不拆,别家的房子都拆了重建了,这里也不是原来的地方了呀。”
赵渊心里,一瞬时划过了很多人的影子。
他经过原乡政府大院,那里变成了小区,他看见很多小孩子在那里玩耍,各自拿着手机,点点划划,而那棵白杨树,终因挡住小区内,车辆的出入,被砍伐,连根拔起。
他到过那片荷塘,荷塘已经被填满,上面亦盖上了平房,再院落的溶溶月,柳絮池塘的淡淡风。
他到过那个山顶上的小学校,那里已经被拆建了一座高大的通讯铁塔。
他到过扬子县,他曾经住过的家,那里已经被无偿捐献给一家福利院,作为养老的一处分院。
他到过小城,他曾经的住处,那里的过户手续齐全,已经换了新的人家。
郑凯家。
“阿凯,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赵渊十分痛苦地说着,随后对一直擦眼睛的梦远梦溪轻声说道:“宝贝们,爸爸去找你们的林爸爸,可能有一小阵子不能回来,你凯叔叔也会好好疼你们的。”
“爸爸,你要早点回来,妈妈。
。
。
妈妈都不要我们了。”
梦溪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梦远却自顾垂泪不说话。
“梦溪乖,这是你婉馨姑妈,这是你姑爷。
他们也会疼你们的!”
赵渊忍痛放开手。
“爸爸骗我!”
赵梦溪大哭出声:“爸爸的姐姐才叫姑妈,爸爸没有姐姐,姐姐和爸爸长得一点都不像。
。
。”
“梦溪乖,我是你林爸爸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