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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滢儿,滢儿!”
终于有声音能刺穿这铁幕样的灰暗梦境,阿拉耶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胡子拉碴的下巴和亦喜亦悲的明亮双眸,那人狂喜这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用滚烫的面颊磨蹭她的额角和脸蛋,坚硬的胡茬像把粗糙的刷子在娇嫩肌肤上刮擦,阿拉耶识皱皱眉,不满道:“你胡子扎痛我了。”
冉闵顿时尴尬得不能动弹,俊颜羞得通红,惟一双明眸脉脉含情,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开。
阿拉耶识眼珠四下转了转,看清自己身处冉闵王帐,四周围着很多人,有熟悉的有陌生,她此时亦懒得分辨。
她那天放倒栗特康后,脱下兵服露出女子中衣,佯作体力不支落后的两脚羊,跟着混进羊圈。
羊圈内女子吃喝拉撒俱在一处,条件比兵营恶劣数倍,她不仅没能康复病势反而更加沉重。
每日行军辛劳后,得到的只有一餐饭,不是野菜粗糠便是吃剩的人骨头。
阿拉耶识勉强能咽下一些野菜,粗糠吃下胃胀腹痛,连吐带泄没几日便彻底垮了,昏倒过好几次。
夜里将官们来挑选淫乐两脚羊,她最开始还能靠接触催眠操控他们离开,随着病情加剧,她无法集中注意力催眠,只得将屎尿涂抹身上掩饰真容。
栗特康将病重两脚羊挑出来时,她以为行将被宰杀,强提着一口气做最后一搏,接触催眠栗特康,修改宰杀为遗弃命令。
结果栗特康“大发慈悲”
放了她们,她在生命最后关头,嗅到丛林山风吹来水源的气息,便带着几个两脚羊爬向丛林,找到水源时,大家都如强弩之末命丧黄泉。
昏迷中,有人用脚勾起她的脑袋,带给她一丝清明。
她隐约听到有人说话,好像是钜子嬴归尘的声音。
她睁开一线眼眸,却发现李文吉丢下她走向嬴归尘。
嬴归尘一身湖蓝丝袍,冷漠俊美,飘逸出尘,正用一方雪白丝帕捂住口鼻,少有表情的脸上轻轻蹙着眉。
钜子嬴归尘是秦始皇的后代,他高贵超卓,比起自己更像人们敬仰的神仙。
他是带强迫倾向的完美主义者,有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洁癖,若看见自己这身污秽,在他心中彻底毁了形象,他怕是碰都不会碰自己吧。
阿拉耶识仅有的精力便做了一场胡思乱想的消耗,很快再次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竟然在棘奴怀抱,这虚妄色界真是奇妙。
“卫皇,我该给天巫把脉了。”
冉闵身后传来嬴归尘沙哑的音调,冉闵将阿拉耶识轻轻放下,侧身给嬴归尘让出一块地方。
“不要不要,钜子怕脏就别勉强他了,让我先洗洗。”
阿拉耶识缩回瘦棱棱的手臂藏到身下,难为情地看着对方。
阿拉耶识这话发自真心,却如一把利剑戳穿他胸膛,伸出欲把脉的手停在半空,漆黑的眼眸空洞得没有任何神采。
冉闵温柔地握住她的小手,软软地道:“不脏不脏,我的滢儿全身上下比任何人都要洁净。”
冉闵凑过头来,当着众人对着阿拉耶识深深地吻了下去。
将领和侍从们悄然退下。
嬴归尘木然转身,无知无觉中走向暮色中的荒野。
谁家翩翩少年郎,
修行未满恋海棠。
无情不似多情苦,
梦断溪谷春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