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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三年,那也不短了。”
沈皓若有所思地颔了颔首,“上次南疆那几个小国结盟之事,朕如今想起还心有余悸。”
沈怿不知他到底要说什么,于是干脆不吭声等下文。
“卑陆、康居、南奇,平时是不成气候的,边境之事朕本就不如你清楚,但为何会突然结盟,又突然发动骚乱,朕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和戎卢有关。”
听到他提及戎卢,沈怿立刻皱了眉。
“戎卢与我大梁的恩怨起于先帝,边疆的小国都以它马首是瞻,几时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所以——”
沈怿握紧拳头,果然沈皓如他所想一般说道:“戎卢必须得灭,否则后患无穷。”
他说完伸手在他肩头一拍,“这带兵打仗的事,还得靠皇弟你了。”
沈怿生出无数的排斥来,强自忍耐下去,平静道:“皇上,戎卢已降三年,边疆百姓和睦,年年上岁贡,从未落下,此刻出兵,只怕出师无名。”
而且粮草也是个要紧的问题。
上年闹灾荒,今年情况才转好,根基不稳,完全不是发兵的最好时机。
沈怿不禁奇怪。
他到底在想什么?哪怕对于边境的战事再目光短浅,也不至于做出这种决策来。
“要出师有名这还不简单,理由多得是。”
沈皓那双笑眼仍打量着他,“只是,看皇弟你肯还是不肯了。”
几年前,他刚登基的时候就把自己遣去西南讨伐戎卢,目的是什么沈怿当然知道。
沈皓那时初初上位,龙椅还没坐稳,太后视自己为洪水猛兽,眼中钉肉中刺,索性让他远离京城,有多远打发多远。
如果战死,皆大欢喜,就算回来,数年过去大局已定,也构不成威胁。
戎卢是淳贵妃的娘家,也算他半个亲戚,感情谈不上,只是打了那么多年太麻木了。
一个部族,因沈家而被折腾得七零八落,弱肉强食虽然不假,可恃强凌弱不是他的作风。
更何况如今根本就没有要打的必要,老百姓安居乐业,太太平平,何必去惹这一身腥,他杀了太多戎卢人,实在是对此反感得很。
“臣弟久未出征,这把刀已经锈了。”
沈怿委婉而恭敬道,“朝中能人志士甚多,皇上不妨再寻良将。”
沈皓目光冷淡:“到底是你不敢去,还是你不想去?”
见他语气有异,沈怿不由抬起头来。
难道这么多年了,这人还觉得自己偏向戎卢?怀有异心?
“戎卢部是你母妃的娘家不错。”
沈皓站起身,负手在后,慢悠悠地走了几步,“外面的人说什么,朕从来也就左耳进右耳出,你是朕的亲弟弟,朕没怀疑过你。”
说到此处,他突然转过身,“可你不该瞒着朕,与戎卢部勾结!”
沈怿微愣,只能撩袍,单膝跪下去。
“臣弟惶恐。”
“你也别惶恐了!”
他一甩袖子,“朕知道你和肖云和之间有过节,你们俩在朝堂上下怎么争怎么斗,朕不想管。
但上一回,你让人故意将几国联盟之事压住,特地借此来要挟朕,这就是大逆不道!”
话音刚落,门外的亲卫骤然涌入,脚步整齐,眨眼便将地上的沈怿团团围住。
数道黑影落在他身上,将视线遮得密不透风。
沈怿并未起身,余光扫了一圈,唯有在心中冷笑。
原来是设了这么个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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