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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培全身形微微发颤,嘴唇翕合再也说不出话来。
眼看着火光一点一点逼近坤宁宫,仿佛要将整个后宫点燃一般,如蘅静静道:“城墙上的将士们呢。”
苏培全微微垂首:“都被叛军押制,尚未发落。”
“那便好。”
如蘅静静立在那儿,佟皇后被槿言扶着,怔怔走出来,如蘅见了,忙过去扶住佟皇后坐下,佟皇后紧紧看着苏培全:“城如何破的这般突然?”
苏培全哑然,复又低下头,声音哽咽道:“圣上殡天的消息不知如何传进了叛军之中,叛军登时军心大振,而我守城将士,军心一时慌乱,便叫叛军……趁了空子。”
“怎么会。”
佟皇后神情怔怔的,嘴唇翕合道:“消息如何会传出去,难道宫中有内奸。”
“不。”
如蘅笃定的声音骤然响起,面色变得晦莫不明:“这是齐祯沉舟破釜之计。”
佟皇后微一震,恍然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唇畔陡然有些苦涩。
如蘅心下冷笑,多年的夫妻,他如何不知齐祯的心狠,或许他如今已经不在乎皇帝是否殡天,与其内心揣测,犹豫不决,与我们相持不下,倒不如孤注一掷,用皇帝殡天的消息令我守城将士军心涣散,而让给他卖命的叛军将士明白,如今皇帝已死,太子也坠崖而亡,只有他是天命而归,如此自然是要抱着背水一战的气势。
或许,当齐祯进了养德宫,即便他这位父皇还活着,齐祯也会让他不知不觉地死了,嫁祸在她们身上,如此绝情寡义的手段,也就只有他齐祯才用的出来了。
愈渐愈近的铠甲撞击声,和着一股直钻鼻尖的血腥气息一步一步逼近,如蘅静静回到佟皇后右下首,微微挺直了身子,沉静的平视前方,仿佛入定一般。
在宫人们压抑的惶恐声中,齐祯着一身月白绣龙锦袍,步履轻然的走了进来,而身后却是身披盔甲,严正以待的将士,手执凌厉的长枪刀剑,冷冷的立在殿外,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意。
如蘅心下暗自冷笑,当多少人为他舔着刀子,撒出血来卖命的时候,他却依然能伪装的仿佛未曾沾染过一丝污秽与血迹。
佟皇后端重的坐在上面,看了眼齐祯,顺而扫到外面的禁锢,唇畔倏尔浮起:“豫王带着兵马,逼进后宫,意欲何为?”
齐祯嘴角微微勾起,云淡风轻道:“齐祯只想问皇后娘娘一句,父皇殡天已久,皇后娘娘严控六宫。
秘不发丧,又是意欲何为?”
佟皇后倏然而笑,微眯的眼眸缓缓睨了眼齐祯:“豫王逼宫,谋朝篡位之心,只怕巷头巷尾玩陀螺的八岁小儿都看出来了,这场戏只怕做的太假,假的只有这般乱臣贼子才会假意信服了。”
说着佟皇后倏然冷眼扫向殿外的叛军。
齐祯极浅的笑了。
眼眸定然看向上面的佟皇后:“皇后娘娘很明白,旁人信不信又如何,一朝天子一朝臣。
将来的史书籍册,都是为胜者而写,而往往只有输者,才是谋朝篡位的乱臣贼子。”
听了齐祯的话。
佟皇后心下气极,冷然道:“先帝若是知道。
生前如此信任倚重的豫王,在他尸骨未寒之际,便逼宫谋反,只怕都要死不瞑目吧。”
齐祯收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