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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第 98 章（第1页）

元新歌不是xanx心中的蠢货，他富有智慧又骁勇善战，起初可能因经验不足而算不上是位完美的家庭教师，但他显然是世界上最了解xanx的那个人。

从情绪导致的呼吸节奏变化到由于发动攻击的目标点不同导致的起手角度区别，从阳光穿过玻璃照射到床铺的哪个位置才会自然地睁开双眼到纽扣从下朝上系的习惯——从战斗模式到日常起居，元新歌凭借自己对xanx的了解轻而易举地拿捏了他的全部。

没人能否认元新歌在所有事情上的天赋，连tioteo都不得不承认，他做的简直令人无可挑剔。

在几次简易的测试后，元新歌凭借自己对人体的了解将xanx的体力与精力换算成更加简洁明了的数值，为他所需要进行的训练进行充分地安排，使xanx没时间也没精力在训练过后找到tioteo问明身世真相，不得不在只能面对元新歌一人的情况下承受心灵和肉体的双份煎熬。

痛苦使人成长，元新歌有时会认可这个说法。

在两人开始训练的第一天，尽管元新歌直到午夜时分才将几乎无法独自直立行走的xanx放出训练室，不过是元新歌监督佣人将训练室恢复如初的一小段时间，xanx便已经费力地攀着扶手缓慢地来到了二楼。

他敲响tioteo的房门，以从未有过的狼狈姿态直面这个或许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在十几年来一直被自己敬仰着的父亲。

房门被很快打开，xanx的神态让tioteo想起了两人在那个破旧又落后的小镇中的第一次会面。

那时的男孩被精神状态略显异常的母亲拥在怀中，以戒备又冷漠的目光盯着他，将他身上每一件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服装与配饰都看作进攻的武器，仿佛自己随时会被那带有怜悯意味的目光点燃，因此发自心底地拒绝着眼前的陌生男人。

但实际上还是感到雀跃的吧？tioteo每次回想起那时的事情便感到心中酸涩。

选择离开母亲那微不足道的庇护牵住他的手，当时的xanx是以多了不起的勇气与觉悟迈入afia的世界中的呢？在将自己看作远行方归的父亲时，xanx心中又该怀着怎样汹涌又小心翼翼的期待呢？

与会令雨点将破烂不堪的毯子淋湿的阁楼告别，xanx最后一次与依然深陷妄想的母亲拥抱，局促又沉默地坐上比整个小镇中的任何事物都要更加光鲜亮丽的轿车，他一路上都忍不住悄悄用余光打量闭眼小憩的tioteo。

tioteo的部下在按照女人的猜测找到xanx时，男孩正为了守护名誉而与镇里其他顽皮的孩子搏斗，成年人的介入使本就不足挂齿的互殴落下帷幕，留下的脏污却一直保持到了离开，令他看上去像只灰头土脸的幼年狼犬。

那时因紧张与无措而未能第一时间唤他父亲的男孩与此时因内心承受着极大痛苦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少年身影重叠，tioteo下意识地伸手去抹xanx脸上的血迹，却被后者踉跄着后退一步躲过。

事情已经发展至此，tioteo不会不懂xanx于深夜敲响他房门的含义：尽管少年没有出声，他要问的无非有关于元新歌、身世、昨日闹剧。

在不知道元新歌究竟对xanx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之前，在得到元新歌的明确指示或需要他配合的请求之前，tioteo是不能擅自对元新歌的教学计划指手画脚的。

这是他们的约定，因此tioteo最多只能为xanx将脸颊擦拭干净，却不能随意回答他的问题。

tioteo保持沉默，好在xanx也没有直接询问，在短暂的僵持后，少年猩红的瞳孔突然出现一瞬间的涣散，随后他身体一软，就这样倒在了身后那人的怀中。

元新歌依然用双手托在他的腋下、以有些粗暴的姿势防止xanx在被他打晕后直接栽倒在地上造成计划之外的伤口，他在tioteo惊讶的目光中微笑起来，然后仿佛无事发生般对养父进行了一番安抚。

“抱歉，父亲，我没想给他留下打扰您休息的精力，这次是业务还不太熟练造成的失误，”

元新歌说着，将xanx朝卧室的方向拖去，走廊中便只有少年的脚后跟无力的擦过地板的声音，却没出现任何元新歌走动时的脚步声，“下次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故发生了，请您相信我，晚安。”

xanx的房门被打开，有重物砸在床上的声音传进tioteo的耳中，很快，元新歌的身影又出现在走廊之中，他安静又迅速地关好xanx卧室的房门，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中，随着门锁被扣上的清脆响声出现又消失，tioteo突然感到有些恍惚。

实际上，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不仅仅是xanx与元新歌的人生，早在将真情托付于两个孩子以后，tioteo的人生轨迹便与他们息息相关，再难独立出来。

今晚的小插曲像是他午夜梦回时见到的一颗流星，划过时安静、迅速、悄无声息，却令他永远无法忘记那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