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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不停,翻山越岭,走了三、四个时辰,洞蛮的脚程很快,即便赤着脚在陡峭山石间也如平地一般,只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间乌云密布,太阳不知道躲到哪里,云朵翻滚着压下头顶,片刻间狂风暴雨瞬间即至。
豆粒大小的雨滴噼噼啪啪从天而下,打在皮肤上刺痛、冰凉,祁天山脉的天气向来变幻莫测,高兴起来艳阳高照,生气起来不是狂风骤雨便是大雪封山,洞蛮显然早已习惯了祁天大神的脾气,急忙躲到大树下避雨,又忙不迭的从旁边的芭蕉树上撕下几片叶子遮住头顶,接着用叶子编了顶华盖挡在薛针头顶上方。
雨大的吓人,虽然芭蕉叶子又宽又大,但依然被雨水淋的湿透,这避雨的工具权当是种心理的慰藉。
雨水中夹杂着指甲盖大小的冰雹,把泥泞的地面砸的稀里哗啦,洞蛮冻得瑟瑟发抖,纷纷掏出自酿的劣酒灌到口中抵御寒冷,洞横将石斛递到薛针手中,他已经开启了两次血脉之力,在额头、双肩进行了二次纹刻,他是这次行动洞蛮的头目。
薛针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洞蛮酿制的酒实在难以下咽,主材是葛根的块茎,闻上去苦涩腥臭,入口火辣辣的烧嗓子,里面还掺有盲蚯晒干后的尸体,味道令人作呕,薛针曾经喝过一口,接连吐了几天,恨不得将胆汁都吐得干干净净,这也与他的体质有关,他经过水火洗练,身体对杂质开始排斥,洞蛮自酿的劣酒,已经不能被他的身体所容。
洞横也不勉强,自顾自的又灌了一大口,脸上顿时冒出一朵红云,后背也升起腾腾白气,彻骨的寒冷就需要这辣到骨子的酒水才能祛除。
大雨瓢泼,来的快去的更快,将山野蹂躏一番后悄然退去,接着大雾席卷而来,满山偏野都是白茫茫的雾气,近在咫尺也难以辨别他人的样子。
时候不早,洞横不敢再耽搁下去,一旦错过了交接的时辰,完成不了任务,可是愧对全族的族人,好在洞蛮对地形熟悉,顺着地脉走向也能找到黄泥沟。
大家在浓浓的雾气中一路跋涉,满山都是雨水肆虐后的泥泞,深一脚浅一脚,薛针不忍洞蛮再抬着自己,一番坚持后,连说带比划终于下地行走,就这样又走了一程,浓雾渐渐淡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棵光溜溜被剥去树皮的青松。
松树又高又直,唯有顶端树梢还有坚不畏死的绿色,它们好像剑锋直插云端,千年青松、万古长存,即便被剥去了树皮,依然坚强的屹立不倒,放眼望去,白花花数不清的树干密密麻麻笔直、坚韧、光滑,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薛针顺着树干望去,高高的树尖让他觉得天空如此遥远、狭小,树尖上明明还挂着一些东西,他定睛看去,小黑点在视线里慢慢放大,他忍不住想吐,树尖上挂着的都是尸首,被剥去皮毛,晒成肉干的尸首,里面不仅有祁天山脉的野兽,还有一些竟然是人类......。
这里是剥皮林。
在大雾中洞蛮还是偏离了方向,剥皮林在黄泥沟西面,这阵突来的大雨伴随着浓雾,即便是熟悉祁天地形的洞蛮也走错了方向,薛针看到洞横的神色有些紧张,他用生涩的蛮语配合着手势终于了解了详情。
剥皮林是羊蛮的领地,这些被剥去树皮的千年松都是被羊蛮手中剥皮藤所为,挂在树尖的尸首也是如此。
光溜溜的树干上似乎还残留着鲜血的痕迹,曲曲折折从树尖淌到树底,也许青松不死,倚靠的就是鲜血灌溉。
洞横摆摆手,大家找准了方向,慢慢向剥皮林退去,羊蛮孤僻,与其它氏族很少来往,洞蛮虽与羊蛮没有冲突,但还是小心谨慎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