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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底,苏秉柯接了个g市来的电话,说两日前国境线上有点小动荡,聂景一主动请缨,已经壮烈牺牲了。
十月初,聂景一的烈士证书寄了过来,附书还有一套军装。
苏秉柯赶快又去了个电话,问尸身呢。
接电话的人一板一眼地回他,任务实在凶险,聂景一又冲在前线,尸身没能留在国境线内,说完便把电话挂了。
苏秉柯握着电话听筒,沉思良久。
第二日,他把那套军装葬在了佳宜旁边,又叫人另起了一块新碑,上面以夫妻的格式刻着两人的名讳和生卒日,他思量了一下,只在碑上放了佳宜的照片。
一切安排妥当后,苏秉柯在墓旁坐了很久很久。
s市的十月已有秋意,墓群山下的树林依旧青葱,随着风吹时时摆动着,传过来有些好听的树叶沙沙声,有三两只白鸟从枝头腾地飞起掠过天空,同高天白云映成一色。
这是幅好景色。
如果有景一陪伴佳宜的话,苏秉柯会很放心。
大概因为这天天气好,陵园里有些其他拜祭的人,无一不是年轻人。
苏秉柯的半头白发被风吹动,他觉得有些凉意,便起身下山了,家里还有生着病的妻子等着他。
同日下午,乔里去医院看望林迹,便同他提了聂景一的事。
其时林迹正在做双腿的康复训练,撑着杆子练走路。
她说着的时候,林迹拒绝了护士的搀扶,自己强撑着从这头走到那头,因为在戒毒瘾,他不能服用止痛药物,腿上的剧痛就更是加倍了很多。
他一边咬着牙,一边想,到底苏佳宜也没能成为聂景一的信仰么?
乔里一番话说完,年轻女护士倒是失了神,差点忘记过去照顾林迹。
林迹看出她这样子,便笑着问她怎么想。
小护士在旁边听了个大概,个中细节虽然不知道,但也听出来是个为情赴死的故事。
她一边扶林迹坐进轮椅,一边叹口气道,“这也很容易理解,爱人死了,当然是万念俱灰,恨不得立刻随她一起去了。
可是,七尺男儿又不能自杀,那多没面子啊,那当然是有什么危险的任务立马往上冲了。”
乔里却不太能赞同她所说的,问她,“可是他才二十几岁,自己的人生都不要了吗?”
小护士在一旁笑,“一看你就没遇上真爱。
真爱一辈子就一回,失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乔里反问她,“那你呢?你会怎么做?”
小护士一边觉得羡慕这种爱情,一边又觉得让自己殉情的话实在是没那个勇气。
看她支支吾吾说不上来,乔里似乎是看穿她所想,笑对她说,“你是想要有个这样的人为你去死,但你不敢为别人去死,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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