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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锐生满刺的荆棘也会为了欲放的花苞而软化外壳。
*
在此之前,顾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只巨大的蜂类低阶虫族抱着手指处理伤口,尤其还是以这么原始的办法——
蜂类的舌头上生着刚毛,好在因为这种部位而质地柔软,轻和地卷过黑发虫母冒着血珠的手指;卷曲的舌掠过伤口,带着一阵细微的刺痛感,很轻、过去地也很快,等顾栖回神时,就发现已经被蜂吐出来的指尖只剩下一截淡粉色的刮痕。
很神奇,蜂的唾液似乎有加速愈合的功效。
顾栖举着手指对光看了看,原本的裂口闭合很多,估计再有一两天就痊愈的程度。
“谢谢了,黄金。”
顺手又揉了揉蜂的围脖,顾栖把磨好的匕首放在一边,专心致志地整理一部分被带回来的小零件。
而被道谢的蜂则是安静无声地陪伴在小虫母的身侧,是最忠实的骑士,哪怕国家覆灭,它也将一直举刀立盾、保护着唯一的珍宝。
“这个是A区的零件……还有这个……”
那艘落在丛林中的报废的小型星舰谈不上庞大,但想要将其带回来还是有点儿麻烦的。
想着这片区域几乎被他们占山为王了,顾栖干脆退而求次,先将一些在山洞里可以组装的小零件带回来,打算等自己一一修补出来后,再将其连接在星舰之上。
手头的小零件拿了不少,顾栖顺着上辈子的记忆在山洞的空地划分出九个方形区域,并将相互有关联的零件、工具用途分类。
他从星舰里还一并拿了图纸和黑笔,眼下满心兴奋的顾栖干脆抱着纸笔爬上天鹅绒蚂蚁的腹部,开始俯身写写画画。
整个山洞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笔尖掠过纸面时发出的“沙沙”
声,背着顾栖的天鹅绒蚂蚁懒洋洋地趴在地上,像是已经进入了沉睡的状态,动都不动一下。
其他的低阶虫族们也都静默地,像是一尊尊巨大的虫类雕塑,如果不是触角偶尔还会簌簌地颤动,这幅画面都忍不住会让人认为它们是假的。
与此同时,承载着物资的小型星舰出发了,为了符合艾薇·金翼的命令、同时也是防止062号星球上的虫母产生怀疑,虫族下属们干脆将这艘小型星舰伪装成了垃圾船——银灰色的外壳上染着不知名的涂料,深红、黑蓝、墨绿,看起来脏兮兮的一片,还散发着一股明显的机油味儿。
虽然虫族们并不确定新诞生的小虫母是否能认出来什么是垃圾船,但至少有这层做覆盖,怎么都可以说得通……
它缓慢地穿过气层、挤开层叠的云雾,在轰隆隆的背景音中逐渐靠近虫母所在的方位。
同一时间,正低头画出星舰大概轮廓的顾栖耳尖一颤,猛地抬起头,像是有些怀疑又有些不可置信,略带猫味儿的眼睛缓缓睁大,看向了阳光正好的山洞之外。
他推了推蜂,“黄金,你听到了吗?那、那好像是星舰的动静?”
已经习惯自说自话的顾栖又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天鹅绒蚂蚁,“石榴,你也听见了吧?像是星舰的发动机?”
顾栖的眼睛亮着两簇悠悠的火光,他迫不及待地爬起来,主动抱住蜂的前足催促道:“快快快!
我们去看看有什么?说不定是某个流浪宇宙的星舰意外发现了在这里的我们!”
人类是群居动物,同时也是一群有着相对独立意识的高级动物,他们自由、灵活同时也需要同类的肯定与回馈。
但不可避免,独身一人在毫无人烟的地方生存,总是充满了艰难与痛苦,有来自生理上的困难,也有存在于心理的寂寞。
顾栖在这颗原始的星球上虽然有低阶虫族们的帮助与陪伴,可它们终究不是人,不是能够与顾栖体内灵魂正常通话的生灵,于是这种无能为力的寂寞潜藏在他的心底,虽然从不曾明言,但却一直都在。
不过即使存在寂寞,但现在的顾栖显然更加在意他的虫族伙伴们——
路走了一半,黑发的青年忽然抬手揪住了蜂毛茸茸的围脖,脸上已经不是一开始的兴奋了,反而被一种隐秘的担忧取代。
他拧着眉头,对身侧跟来的几个低阶虫族道:“等等,以防万一你们先不要跟过来的。”
不论来者是人类还是高阶虫族,在兴奋过后,顾栖必须警惕一切未知的可能。
顾栖看向茂密的丛林,抬手指了指几个粗壮到数人难以围抱到巨木,“海蓝、石榴、兰花、萤石你们几个先藏在树林里,在没有我的呼唤时不要轻易出来好吗?”
蓝摩尔福蝶晃了晃宽大如宝石般璀璨的翅膀,很快就拥着其他几个低阶虫族藏身到了虫母所指的位置,而剩在原地的顾栖也抱着蜂的脑袋小心叮嘱道:
“虽然知道可能有其他星舰的存在我会很高兴,但现在、或者说以后,我和你们都是同一路的,所以等等看情况的时候得小心点,毕竟……”
顾栖顿了顿,他看到蜂所有复眼眼面里全都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小小的,却格外清晰,他甚至能够看到眼睛上翘起来打架的两根睫毛。
他轻叹一声:“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你们是‘可怕’的代名词。”
顾栖还记得自己曾经在军校学习时上过的第一堂战斗理论课,上课的是一位有战场经验的退役军官,据说曾经参加过大大小小十几场战役,脸上、身上全是烽火留下的痕迹,即便是最精良的治疗仪,都无法根除那些深深烙印在皮肤上的功勋。
在第一堂课上,那位退役军官说:
“在我们这片宇宙中所存在-->>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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