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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清冷如水的声音悠悠传来。
“昭媛为何迟疑?”
是皇后亲口在问自己,冯氏低了些声气,“因是宫禁期间,皇上有旨意,各宫安守本分,妾身知道应闭门不出为宜,所以也只去探望了大皇子一次。”
皇后微带笑意,轻轻的哦了一声。
冯昭媛感觉到皇后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就这么看着,看得她心跳渐渐紧了,寒意涌上来,不妙的阴影在心底一点点扩散开——唯有那一次,她与申氏说过不该说的话,仅仅是那一次。
看皇后的反应,显然是已知道了。
那申氏,落在皇后手里,不知都供了什么出来。
冯昭媛横下心想来,也罢,与其被别人攀供,不如自己认了,左右不是死罪,受罚便受罚。
她端正叩了个头,“妾身知罪,皇后明察秋毫,当日申氏询问妾身,皇上突然南巡,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妾身,妾身……说了在御苑行猎那日所见。”
那日,一封急奏从殷川飞马传来,皇上看完神色大异。
那之后虽有山寺静思这一道遮掩耳目之计,她还是猜到,皇上其实当夜就赶往殷川去见皇后了。
冯氏入宫时,就听说皇后触怒圣心,已经失宠被贬往行宫。
却想不到,仅一封殷川来的急信,就能让皇上龙颜失色,连夜顶风冒雪的赶去。
她这才惶惑中意识到,皇后或许并没有失宠。
帝后反目是宫中人人避讳提到的事,冯氏入宫以来,无从知晓帝后之间到底恩怨如何。
回到宫中,她正烦闷里无处诉说,一日却有灵岫宫的人来,说大皇子又不思饮食,昭媛上回送来的点心殿下很是喜好,不知还有没有。
冯氏便吩咐宫人做好了点心,亲自送去灵岫宫。
申氏知道她是唯一伴驾行猎的妃妾,圣眷殊厚,私下叙话时申氏作推心置腹状,问昭媛怎不求皇上恩准一同伴驾南巡,若得如此,昭媛日后的地位,离封妃封后也是不远了。
冯氏心气高傲,原本就梗着一口被皇上冷落的气,一时有些受激,便说了“此番南巡,也是事起仓促”
。
申氏惊问,莫非出了变故。
冯昭媛自问失语,转念想,说给她一个深宫中的乳母知道也无妨,顺便也好向申氏探问,皇后当年失宠是真是假,其间内情如何……
昭阳殿里的暖格与熏炉,散着混合了清芬之气的熏香,暖意恰如宜人之春。
即便跪在冷硬玉砖上的冯昭媛,原本也未觉得冷,此刻一点点回想起当日与申氏的前后交谈,迎着皇后华昀凰那一双缥缈无物,却又如携千钧的目光,她的汗水渐渐滚落鬓旁,后背也汗湿了。
眼前晃过申氏长眉细目,和善柔顺的笑脸,冯昭媛的汗越来越多,心却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