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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冰凉一团,全凭一点微弱暖意支撑。
这暖意来自背后扶持着自己的手,他的手。
来自他掌心的热度,护着心口最后一簇不灭的火,抗衡着铺天盖地的冰寒。
然而他掌心的暖意在减去,他的手也越来越冷,如同他的语声。
只听他说,“皇叔舐犊情深,朕感同身受,即便不用太妃来换,那孩儿也不必死。
朕已经杀得够了,尚钧、尚旻、云湖……他们一个个都去了。
朕的江山,无人可再动摇。
那孩儿,就让他皈依佛门,替父修福。
太皇太后的陵寝之侧,朕会留一个无碑之所,皇叔可以安心陪伴她老人家。”
诚王沉默。
谋逆之罪,即便皇亲也一样罪当曝尸于野。
能在太皇太后的陵寝之侧,给自己留一个容身之所,已是仁慈。
不累及幼子,也算不枉这一身骨血相系。
诚王心中起伏良久,一生苦恨如在铜汁中滚沸,到此刻一切烟消云散,煎熬着肺腑的铜汁终于冷却下去,留了一腔子的惨淡空洞。
“如此,老夫与陛下也恩怨两清了,来生但求不再相欠。”
铿然一声,诚王手中的剑,脱手坠地。
“愿如皇叔所求。”
尚尧黯然垂目,目光随着跌落在地的剑,仿佛也跌去锋芒。
“老夫还有一个心愿。”
诚王平静开口。
“皇叔请讲。”
“皇上曾说过,年少时,最渴盼先皇亲自教导你习剑,可惜先皇总是教导太子的多,难有闲暇教导你。
老夫如今老迈无能,不敢教导陛下,但求能陪陛下练一回剑。”
尚尧目光深敛,薄唇紧抿,不作一声。
诚王静默等待他的回应。
跌落在地的剑,横亘在两人之间,剑身黯淡无光。
于寂静之中,昀凰觉出了死气,令人窒息的死气。
心神恍惚间,她抓住了尚尧的袖子,下意识的想阻止他。
然而他已开口,“依皇叔所愿。”
昀凰望着尚尧,万语千言到了唇边,化作风烟散。
他一言不发凝望着她,缓缓抚了她脸颊,语声温煦,“许多事,我想,等安宁些了再让你知道。”
昀凰闭了眼,额头轻轻抵了他的下巴,哑声道,“我知道,不是你。”
巨石般压在心上的不安随她轻轻一句话而消散,尚尧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