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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他们来到校园里唯一一条商业街上，往日虽然是清早，这里几间早点铺早已经开门，热腾腾的馒头包子粽子已经放在了外面，早起的学生都在买早点了，但此刻却毫无动静。

街上只有寥寥数人，鬼气森森。

他们走到百货店门口，店门已经不知被谁砸开了。

韩方让刘烨等在那里，大摇大摆地进去，很快拿了两瓶水和一包小蛋糕走了出来。

&ldo;你没给钱?&rdo;刘烨实在忍不住问道。

店里灯都没亮，显然没人。

&ldo;免费的，爱拿什么拿什么。

&rdo;韩方说，扔给他一瓶水。

他们继续往前走着，绕过一个拐角，刘烨忽然&ldo;啊&rdo;地惊叫起来，退了几步，指着前面，结结巴巴地说：&ldo;那……那……那是……&rdo;

路中央躺着一具似乎被车子碾过的尸体，已经肠穿肚烂，鲜血流了一地，侧卧在地上，眼镜掉在脑袋边上，依稀看得出是个大学男生的模样。

韩方瞥了一眼，平静地说：&ldo;别管他，走吧。

&rdo;

&ldo;你说什么?我们不用报警吗?&rdo;刘烨不敢相信地问韩方。

&ldo;不用。

&rdo;韩方说，&ldo;你就是打报警电话也不会有人接的。

&rdo;

&ldo;可是……&rdo;

&ldo;要知道的话，跟我走吧。

&rdo;

刘烨总算听从了，他们又向湖区走去，和昨天一样，湖边没什么人。

刘烨终于有些明白了，迟疑地问：&ldo;那个……蒋雪婷的事，你是骗我的吧?&rdo;

&ldo;如果你愿意……&rdo;韩方头也不回地说，&ldo;下午我可以带你去找她，你也许可以和她缠绵一番，如果到时候你还活着的话。

&rdo;

刘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没答话，空中传来了巨大的轰鸣声，他们抬头看去，一架醒目的&ldo;歼十&rdo;战斗机正飞过头顶，飞得异乎寻常地低，大概只有几百米高，上面的&ldo;八一&rdo;标志都能看到。

飞机的引擎声震耳欲聋，但它显然已经失控，在空中打着滚，穿过长空，坠向西边去了，杂乱的尾迹横贯长空。

没过几秒钟，西方升腾起一道夺目的火光，随即隆隆的爆炸声如同远处的雷霆响了起来。

刘烨呆呆看着，浓浓的黑烟在几公里外升了起来。

韩方只看了两眼，熟视无睹地继续走下去。

&ldo;究竟是怎么回事!全世界都疯了吗?&rdo;刘烨忍无可忍地大叫着，站住了。

韩方有些烦恼地停了下来，他觉得让刘烨活到现在可能是一个错误。

他应该听马小军的建议的，一早就用小刀扎进他的脖子。

这是他每天应有的宿命。

如果生活在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上是一种痛苦，那么身边有个每时每刻都惊恐不安、不断大声尖叫的无忆者至少增加了一倍这样的痛苦。

&ldo;坐。

&rdo;韩方指着湖边一块平滑的大石头说，&ldo;现在我告诉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rdo;

他们并肩坐在石头上，韩方忽然想起来，刚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他们宿舍里几个同学来到湖边，也是这样坐在这块石头上，吃着花生米，喝着汽水，畅谈理想和未来，后来又碰到了蒋雪婷她们几个，一起去西门吃鸡翅……说来至多不过是三四年前的事，但仿佛已经隔了几世几劫一般古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