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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落这才发现自己在咖啡厅什么也没喝,她很饿,又很渴,随便走进一家餐厅,胡乱点了一些菜,大吃了一餐,没尝出任何味道,却用了一百多块。
当天下午,她动身去了火车站,天意使然,她的身份证在身上,可以随时离开这座城市,去任何地方,她用林露行给她的钱买了火车票,要到什么地方根本不重要,江落从滚动着车次的大屏幕上随意选择了一个地名,只是因为念起来好听。
那是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候车时和上车后,江落每过几个小时就要把车票拿出来看一次,不然就会立刻忘记目的地。
这不是一次让人满意的旅游,然而是一场适得其所的流放。
火车是绿皮慢车,极其吵闹,售货员不住地在过道穿梭着,推销昂贵又拙劣的商品。
空调开得很低,晚上能把人冻醒,很多人脱了鞋子和袜子,把瓜子壳橘子皮扔了一地。
每个人都在说话,他们或者坐是这趟车回家,或者成群结伴游山玩水,没有一个人像江落这样,是被流放的。
江落独自坐着,瞧着窗外,土地从她脚下流过,她和一座座城市相遇又告别。
这趟列车运行了二十多个小时,期间江落不起来活动,不和人搭话,她听着环绕在耳边的喧闹,巨大的世界清晰地提醒着她的孤独,她遭到了遗弃,她在这里既无爱人,亦无亲人。
下车以后她哪也没去,毕竟是一个陌生的城市,江落对这里没有半分了解。
她坐着公交车在城里逛了一圈,从这个路线换到那个路线,最终找到了一家价格便宜,环境还算干净的招待所。
江落完全没有考虑安全问题,她订了三天的房,之后拿到钥匙就进屋躺下了。
她就这么躺了三天,一点儿也不觉得饿,有困意她就睡觉,没有困意就把床前的电视打开,看各种各样的电视剧打发时间,空调始终嗡嗡嗡的响着,老旧的电视里放映着在不同时空上演的爱恨情仇,和她无关,无论什么事情都和她无关,每个人都是被人爱着的,只有她不是。
到了第三天,江落起身去楼下大堂准备再订两天的房,结果一头倒在了门口的地毯上,好在地毯很厚,她虽然疼,却没受伤。
她爬起来,知道如果再不吃东西就会没命,于是给自己叫了外卖。
以后她又躺了四天,每天定时叫外卖,以免自己饿死。
她的钱快不够用了,江落根本没有注意到,对于往后该怎么样,她丝毫没有想法,她甚至认为自己的人生至此结束了,彻底完蛋了,她在等着自己断气。
她当然没断气,第五天的深夜,她在睡梦中被电话吵醒,显示屏上亮起一串数字,是林露行的电话,她会背。
江落迷迷糊糊地接了起来。
&ldo;你上哪儿去了?&rdo;林露行的声音冰冷、充满哀怨,如午夜的幽灵:&ldo;快把我结婚的礼金还我。
&rdo;
江落听她说完,一言不发地摁了挂断键,之后关机。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几次,重新进入了梦乡。
第七天清晨,雪白的窗帘上浮现出晨光的时候,江落被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她恍惚地睁开眼睛,看见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明亮刺眼的阳光由门缝外照进来,那窄窄的一线光明,扩张为耀目的一片,整个房间都沉浸在美丽的朝阳之中。
随后吹来了清新的风,林露行从门外款款走进这间斗室,好奇地环顾江落生存的房间。
&ldo;醒醒。
&rdo;她站住,望着床上,不好意思地说:&ldo;我来找你……讨债了。
&rdo;
江落猛地坐起身,以为自己身处梦境,她这几天确实做了不少噩梦,如今才得到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