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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电视机还未普及的年代,我们知道,电视机放映画面的同时,也会有声音响出。
看电视就是视觉与听觉的两重体验。
但对于没看过几次电视机的我来说,超于日常生活所见的事物,通常我只能看到&ldo;画&rdo;‐‐也就是一张画儿,一张照片。
而对于许许多多事物的&ldo;声&rdo;,我是非常陌生的。
比方说,邓鸿超当时说出大象后,我知道大象长什么样,我在照片和连环画里见过。
可是,我却不知道它叫起来,是什么样的声音。
在信息爆炸的今天,对于屏幕前的你来说,这听起来是不可思议的,但那就是事实。
那个年代里,没有互联网,看个电视就算是奢侈,像我我这样的大多数普通人,都被圈定在一个&ldo;范围&rdo;里。
这个范围就是说,除了一日三餐,除了平日所见,我们很难再见识到其他事物。
而&ldo;多媒体&rdo;这个概念,更是在十几年后,才出现在我生活里的东西。
报纸、黑白电影儿、没有插图的书籍、或者几张照片,差不多就是超越生活所见的全部了。
&ldo;大象?&rdo;旗娃喘着气问道,&ldo;鼻子很长那玩意儿吗?&rdo;
邓鸿超点头:&ldo;嗯,是,我们用不着跑了,那不是敌人!&rdo;
黄班长估计也是没听过大象叫,他将信将疑,让我们停止撤退,先蹲伏在竹林里,观察再说。
接着,树林里的簌动声越来越近,我们都等着那林子里究竟会钻出什么。
结果是,邓鸿超这个见多识广的大学生猜准了。
从竹林坡上望下去,溪水那边儿的树冠绿阴之下,果然有十来只扇着耳朵、伸着长鼻的庞然大物,由林子里缓缓走出。
它们踏进溪水里,褶身被浸湿,长鼻喷起水。
原来,树林那头的挠人心口的簌动,引来的只是一场虚惊。
见到来者是一群大象,不是幻想中的追兵,六人便也松了口气。
灰身一片的大象,让我心生惊奇,因为这还是第一次见到真身。
这其实也是那个年代的年轻人踊跃参军的理由之一,不只是军营这个&ldo;铁饭碗&rdo;诱人,一定程度上,从军的经历,也是开拓视野、增长眼界的经历。
或许在今天看来,看见几头大象算不得什么&ldo;见识&rdo;,但在那个年代里头,有相当多的人,一辈子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别说见大象,好多人连赶一趟集镇都算出远门。
下乡插队时,我就和这种生活近距离接触过。
我们蹲在竹林里观察一阵,确认它们是野生、无人圈养后,便又走下坡头,回到了溪水边。
在我之前的世界观里,这些大象也就如家畜一般,跟牛羊差不多的个头。
但走近之后才发现,这些野象的个头,实在太大了,我甚至都不敢多去靠近一步。
见到这些大个头,我们敬畏心起,不敢再靠过去与它们争抢溪水,只得饶进林子里,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