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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在包括通信员小王在内的人听起来都有点费解,但郭拙诚却知道父亲问的是他能不能确定大坝是否出问题。
问他如果他们就此离开的话,大坝一定会出危险吗?
到现在为止,郭知言还是靠“相信儿子”
这个意念支撑着,吃的还是这次“能当上县委书记全是儿子的功劳”
这个事实的红利。
他相信儿子不会胡闹,可儿子到现在都没有拿不出令他信服的理由。
自然地,他内心开始发虚,意志也开始发生了动摇。
对于下一步是继续跟蒋主任斗争下去,还是见好就收,他真的有点迷惘。
可郭拙诚因为从郑致中等专家那里得到大坝的信息而内心笃定,因从罗虎那里得到荀有才的父亲明天出殡而心急如焚。
他小声而坚决地说道:“爸,你一定要信我这一次。”
说到这里,他对通信员小王道,“王哥,麻烦你去上坳大队把我那个朋友喊过来,他姓熊,叫熊端阳。
如果那个夏国荣在那里,你也把他喊过来。”
小王看着郭知言,等待他的指示。
郭知言似乎猜到了郭拙诚下一步要干什么,心里不由有点惊恐,但依然对小王挥手道:“去吧。
快去快回。”
等小王离开,郭拙诚对父亲说道:“爸,我们到外面走走。
碰到这里的领导兴许能改变他们的主意。”
两人走到了大坝上,郭拙诚不但把郑致中等三人签署的对天气的预测交给了父亲看,也把昨天晚上遇到蒋主任yu霸占女人的事情也说了。
听到蒋主任如此混蛋,郭知言气得咬牙切齿,忍不住骂道:“败类!
应该现在就让司法机关把他抓起来。”
郭拙诚连忙说道:“不行!
关不关他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坏了人家女人的名声,至少不能用这个名义抓他。
……,昨天他已经受了惩罚,被我和熊端阳打得差点爬不起来。
……,爸,你说要不要把郑致中他们三个专家联合签署的文件交给姓蒋的?”
冯勇是他未来的一张牌,他可不想因为蒋主任这颗老鼠屎搞坏了一锅粥。
要惩罚这个狗ri的蒋主任完全可以找其他机会,若是坏了冯勇母子的名声,绝对是得不偿失。
郭知言看着儿子,说道:“你都决定了,还问我?……,他们已经帮我们下定了决心,难道我们还要把他们陷进去?……,交给姓蒋的,万一他们的预报失误,他们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有人拿他们的身份做文章,我们的情况反而更糟。”
郭拙诚试探着问道:“爸,如果他们一直不同意开闸,我们怎么办?”
一方面是无数的生命受到洪水的威胁,一方面是父亲的仕途可能暗淡,这两方面进行权衡时,郭拙诚的重心很自然地偏向了那些可怜的生命。
不是说郭拙诚多么高大、多么无私,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既然是重生的,肯定有办法让父亲东山再起,即使父亲这次因此倒霉。
而无数人的生命一旦失去就不可能追回来。
男子汉在世,应该顶天立地,有所为有所不为。
郭拙诚让小王喊熊癞子过来,以及想方设法结交士兵排长马守仁就是为做最坏打算的:至少确保士兵不掺和。
郭知言看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喃喃地说道:“非常时期采用非常手段。
……,儿子,我知道你想干什么,可我最担心的是,你和你妈将来受苦啊。”
此时的整个天空被一层铅se的云雾所笼罩,早晨出现的那一点点云彩早已经不见踪影,东边的群山间移动着一团团墨se的云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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