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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儿从逃荒开始就沉默了,明明才六七岁,该玩儿该闹的年纪,现在乖巧的不像话,休息时候抢着帮忙生火煮饭,手都烫伤了还当没事儿人似得不开腔。
周泰走过来,张絮也一手搂怀里,在小孩儿脑袋瓜揉了一把:&ldo;泰小子也要好好的,咱找到我当家的,再找你爹么,肯定能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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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泰眼睛一红,也想哭了。
赵宣念着兄弟,拿绳儿绑腰杆的时候把周泰也给捆了,张絮天天身上背着行李,身上拴着两根绳儿,像个护犊的卫士在前面冲锋,张絮阿么抱着蔷哥儿走在最后,逃荒,他也没功夫哭了,现在就心疼他絮哥儿。
好容易身边有个依靠,这会儿才安生没多久,又得靠自己。
&ldo;我想我哥了。
&rdo;赵宣闷声道。
张絮眼眶微红:&ldo;咱不是一路上都能听到你哥的消息么,咱能和你哥会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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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晨一路上闹的大,送山匪去衙门的时候他还叫人刻意宣扬,山匪行为恶劣,绑架山下小哥儿,当兵的为民除害,扫荡了山匪,但本来听说当兵的夫郎也被绑了,结果没找到,请乡里乡亲的帮忙,能找到张絮的就帮忙找找。
山匪都帮忙除掉了,帮忙找人不是很理所当然吗?
一群人疯找张絮,张絮本来想暴露身份,叫人送他去找赵晨了,但是人心险恶,当初他逃荒还想买个奴隶镇场子,起码身边有个汉子,还能帮帮忙,可一起逃荒的就有个大户人家的哥儿带着个奴隶汉子一块,奴隶汉子杀了哥儿抢了卖身契和银两逃命去了。
张絮当时躲在林子里,把这一场瞧了个正着,信谁都不如信自己,最后他宁愿带着一家子穿林子。
张絮变成了惊弓之鸟,就算暴露身份,他都不敢信对方能带他找赵晨。
也是张絮带着阿么和孩子,不得不变得格外谨慎。
他手又缓缓摸上左耳,那上头两个小莲花耳钉被他摘下来了,这是夫家给带的东西,证明小哥儿的归属,按理张絮这一辈子都不能摘。
可是在逃荒的时候那些象征意义已经不重要,那两个耳钉就代表着钱。
心怀叵测的看见了说不准就要盯上他。
他重新带上两个小木棍,给孩子穿上带补丁的外衫,脸上都各自抹了一把泥,蔷哥儿长的好,白白嫩嫩,张絮带人下山时候都把小哥儿脸儿蒙上,谁都不给看。
兵荒马乱的年代不是他多疑,而是人在这种混乱的情境下,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从小到大他已经见多了人情冷暖,宁愿用最恶毒的心思去揣度旁人。
吃了午饭,张絮让一家人睡一觉,他们这辛苦赶路,大人小孩儿都累的不行。
张絮坐在一棵树下乘凉,最近他总觉着累,比以前拼命干活还累,偏偏神经还要绷紧成一条线,死死拉扯着不能放松。
他本来只想眯一下,结果刚闭上眼睛就睡着了,睡着时候还想着,赵晨,咱一家子都好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