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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珍珠!
&rdo;李俶压抑低吼,几步赶上一手大力捏住我手拖了就走。
我不住回头,一脸急泪,一颗甩到他面上,他轻拭,低默。
大步流星,穿殿越苑,走得远了,李俶突然回身,一把扭住我腰背,面色青中泛灰,寒眸凶光似血,&ldo;你这是做什么?可还有堂堂王妃的样子?你大哥是八尺男儿,难道还要你去求叶护手下留情!
还有,叶护是什么意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你二人的旧情,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告诉你,这一战你大哥不应也得应!
今日之辱我必千倍百倍还之!
&rdo;
&ldo;我……我……&rdo;我突然口吃,这暴捩杀气,这阴狠决绝,这一句千倍百倍还之,此时此景,于今日一早的安庆绪又有何分别!
&ldo;珍珠,珍珠。
&rdo;他唤我,语声温柔,我以袖捂脸,滑于他脚下,只觉空气中冷得发痛,凉意沁骨,寒颤遍身。
&ldo;我不是凶你,你睁眼,看看我,啊!
&rdo;他拨开我手,长长袖襟垂下,入目,是熟悉的双眸,漆黑如墨,温柔似水。
&ldo;俶,我怕。
&rdo;我后怕地闭眼,我是眼花了,刚才那双杀气暴涨的眼不是他,绝不是我丈夫。
&ldo;不怕,我李俶的一亩之地,你大哥不会败,也不许败!
&rdo;他大掌包住我冰凉的双手小脸,爱怜地轻揉轻抚,身子渐暖,我站起,始觉腿脚发软,他横抱我,一路走向昆明池殿,边走边止不住唇角笑意。
&ldo;笑什么……呀,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好了。
&rdo;我由他怀中探头张望,宫灯初霓,昆明池畔盏盏大红灯笼高高挂。
今夜制宴,一为年尾宴请赴京武将,一为惯例的调任升迁贺庆。
大哥手下陌刀先锋李嗣业升任河东节度副使,他事先问了我,我一口答应赴宴,只是刚才的一耽搁时间晚了,他未回别馆直接往昆明池殿走,一路南北武将络绎不绝,或额首示意,或含笑点头,只一个都不出声,原因是他臂中抱了我。
&ldo;不好,不好,坊间不是传闻广平王妃体弱多病么,为夫怎舍得你奔波劳累。
&rdo;他脚底如风,边走边歪歪打岔,&ldo;珍珠,我瞧你也未见长高未见长胖的,怎抱了比苏州那时重了几两似的,莫非……是有了?&rdo;
&ldo;乱讲!
&rdo;我羞得一脸通红,举拳打他,他胸膛绷绷,象弹棉花似的。
什么嘛,这人怎如此轻佻,明明是天气冷了穿得多了,他的冷笑话倒是与大哥如出一辙,果然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嬉闹间,他突然一顿,瞬间变脸,收真笑为假笑。
&ldo;原来是广平王啊,殿下可是有些晚了。
珍珠不舒服么,史某略通歧黄,可替她把把脉?&rdo;
史朝义,又是史朝义,光看李俶的脸色我就知道,他二人每次见面都是这般,脸假,人更假。
&ldo;教史副使费心了,以本王的薄面还请得动宫中的太医。
&rdo;李俶放手,我顺势滑下站稳,也亏得是史朝义出了声,眼见得是到了殿门口了,若真这副模样进了殿,赶明儿我就别在长安城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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