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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3页）

&ldo;健忘不是问题，忘掉才是问题。

&rdo;

&ldo;随你便。

&rdo;幸说。

敦敦实实从衣袋里掏出手册，把她的话认真记录下来。

&ldo;谢谢您经常给我忠告，很有帮助。

&rdo;

&ldo;但愿顺利得手。

&rdo;

&ldo;加油就是。

&rdo;说罢，敦敦实实起身准备回自己座位，却又想了一下伸出手来，&ldo;阿姨您也加油！

&rdo;

幸握住他的手：&ldo;跟你说，你们俩没在哈纳莱伊湾被鲨鱼吃了，真是幸运。

&rdo;

&ldo;哦，那里又鲨鱼出没？当真？&rdo;

&ldo;有的，&rdo;幸说，&ldo;当真！

&rdo;

幸每个晚间都坐在八十八个象牙白色或黑色键盘前，几乎自动地动着手指。

那时间里别的什么也不想，惟有旋律通过意识从此侧房门进入，由彼侧房门离去。

不弹钢琴的时候，她就思考秋末在哈纳莱伊居住的三个星期：拍岸的涛声，铁树的低吟，被信风吹移的云，大大地展开双翅在空中盘旋的信天翁，以及应该在那里等待她的东西。

对她来说，此外没有任何让她思念的东西。

哈纳莱伊湾！

3、在所有可能找见的场所

丈夫的父亲三年前呗都电压死了。

&ldo;说罢，女子略微停顿一下。

我没有特别发表感想，只是直直地看着对方的眼睛轻点两下头，在她停顿时间内检查笔盘里排列的半打铅笔的鼻尖，像打高尔夫的人根据距离挑选球棍一样慎重地挑选铅笔，既不能太尖，又不能太粗。

&ldo;说来不好意思……&rdo;女子说。

我同样没表示意见，把便笺拉到手边，为测试铅笔而在最上端写下今天的日期和对方姓名。

&ldo;东京如今差不多不跑有轨电车了，全部被公共汽车取代。

不过，仍有少部分保留下来，感觉上好像是一种纪念品。

公公就是被它压死的。

&rdo;说到这里，她发出无声的叹息，&ldo;三年前的十月一日夜里，下好大好大的雨。

&rdo;

我用铅笔在便笺上简单记录信息：公公，三年前，都电，大雨，10&iddot;1，夜。

我写字只能一笔一划，记录很花时间。

&ldo;公公那时醉的相当厉害。

否则不至于下大雨的夜晚睡在什么电车轨道上，我想。

理所当然。

&rdo;

如此说完，女子又沉默一阵子，嘴唇闭成一条直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大概希望我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