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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宓不知她何时来的,想到方才所言,也有些心虚,温声道:“公主免礼。”
贤妃目光冷厉,扫了赵美人一眼,对着明苏却笑得很是慈爱,道:“公主何时来的,怎么也无人通报一声?快快请坐。”
明苏目光一顿,后宫的妃嫔都怕她。
赵美人就不必说了,还福身在地不敢起,贤妃口上端着母妃的架子,目光却闪烁不明,不敢与她对视,其实将她视作疯狗,巴不得她赶紧滚开。
也好,能怕她是最好的。
明苏神色不变,却又不由自主地望向皇后。
皇后见她看过来了,问道:“你怎么来了?”
语气温缓,既不惧她,也不烦她。
明苏眉间一松,想要与她应答两句,转念又想起她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同人说她的坏话,又不想理她了,转向赵美人,冷声道:“我方到,便闻赵美人以下犯上。”
“是臣妾失言,臣妾不是有心的。”
赵美人连忙告罪。
刚才威风大得很,现在却说不是有心的,明苏哪里肯信,她正要开口,赵美人却扑到皇后身前跪求道:“娘娘,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并非有心,臣妾对娘娘的敬重,日月可鉴,娘娘饶了臣妾这回吧。”
她一面叩首,一面又看向贤妃,急得眼泪都下来了。
贤妃顺势道:“她也不是有心的,娘娘便饶过她吧。”
赵美人闻言又是连番磕头。
她得罪的到底是皇后,明苏也不好越俎代庖,看向了皇后。
郑宓不欲多事,道:“你既诚心悔过,本宫便不与你计较了。”
赵美人顿时喜极而泣,连连叩谢。
贤妃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明苏哂笑了一声,料想接下来这二人应当会收敛着些了,也不欲再留,道了告辞,走了。
有她这一搅扰,贤妃哪有心情再待下去,郑宓也有话要与明苏讲,先行出了亭。
她走出亭子,没几步,便听见身后贤妃压低了声,恼怒道:“她不过是一公主,你却是陛下的妃嫔,做什么这么怕她?纵是侍奉圣驾,也不见你如此畏惧,她难道比陛下还厉害?”
郑宓神色一凝,放慢了步子。
赵美人哭道:“陛下是天子,自然是天威赫赫,可架不住信国殿下是条疯狗,一下三皇子,一下五皇子地胡乱攀咬,谁知下一个会不会是臣妾。”
原来,她们在背后,是这样议论明苏的。
郑宓心头一痛,快步离去,不敢再听。
她到山下,明苏已没了人影,问了山下侍奉的宫人,方知她往林中去了。
时候已不早了,她怎么还不出宫?郑宓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明苏在林中信步闲游,走的都是她曾与郑宓来过的地方,枫叶落了满地,踏上去,软软的,好似一层地衣。
玄过见她神色怅然,恐她又沉溺往事,便开口道:“方才,殿下分明已打算走了,怎么转眼又往亭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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