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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爱民看时机差不多,脚步一转,拖着长袍缓缓后退,像一团黑雾渐渐消散在槐树之后。
风声再次静了,夜色重新沉寂。
贾张氏瘫倒在地,嘴里念叨着“南无阿弥陀佛”
,一边抽搐着想爬起来,结果腰痛得厉害,又重新躺倒在地上,直愣愣看着天空。
槐树枝影斑驳,像一张无形的鬼网在她头顶撒下。
赵爱民退至屋后,脱下面具,呼出一口长气。
他的脸上浮出一丝从未有过的畅快。
他悄悄从窗缝里看了看贾张氏那边,只见她还仰躺着不敢动,嘴唇颤抖,双眼翻白,像是半个魂都已经被吓飞。
他轻轻关上窗,掩好门,心中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升级这场恶作剧了。
贾张氏要真说话不算数……他还有更吓人的招数没使出来。
赵爱民倚在屋檐下,面具搭在膝头,昏黄灯光从屋里漏出来,在他脸上勾勒出深深浅浅的阴影。
他的眼睛还亮着,不是那种聪明人的机警,而是一种久藏在日常琐碎之下、偶尔冒出头来作祟的坏念头。
他抬头看了看天。
夜云低垂,像一层霉的被褥,压在四合院上方,空气也像是湿漉漉地挂着股子旧纸浆味。
他不禁啧了一声:“贾张氏这老母鸡,平时嚷得飞天,这回总该老实几天了。”
他掂了掂手里那副鬼面具,指腹轻轻抚过它的额头,那里雕刻着一行几乎看不清的篆文。
他也看不懂,只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神气,一戴上它,连心跳都莫名其妙加快了两拍。
门外那边,突然传来“哼哼唧唧”
的声音。
赵爱民神色一凛,凑到窗边悄悄往外瞄了一眼。
贾张氏还在地上躺着,竟是动也不动了,像根横在地上的老树枝,只有胸口微微起伏才说明她没被吓晕过去。
“真要命了不成?”
他眉头一皱,心里隐约升起一丝犹豫。
可随即他又哂然一笑,“她那张老嘴,要真闭上了,那倒是给全院积德了。”
他摇摇头,回身进了屋,取出一只小录音机,是他特意找老牛借的,里面录的不是别的,正是四合院前些年请来的阴阳师做法时念的咒。
他特意剪了几个片段,带着那种半真半假的腔调,听着跟招魂似的。
“这事得趁热打铁。”
赵爱民咧嘴一笑,翻出一块黑布,把录音机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开关,揣在怀里,又摸了根蜡烛,掏出一捆破旧的红绳和几片写了符文的草纸。
“今晚,就给你个完整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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