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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出,白明微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呆呆怔怔地跪在那里。
祖父,他终是没有熬过去么?
那为东陵国遮风挡雨数十年的顽强老人,就这样倒下了?
分明自己已喂下师父给的灵药,只要有一息尚存,必能护住心脉,怎会……
怎会这样呢?
元贞帝的唇角忍不住勾起。
在他被小喜子这个狗奴才逼到没办法,只得答应请御医时,他心底紧紧地绷着一根弦。
他怕这老东西死不了,还会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对他颐指气使。
好在,这个老人的时代过去了。
终于,过去了。
他所有的憋屈都会随着老人的逝世而终结。
想到这里,元贞帝那双冷酷无情的眼底,也随之溢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笑容。
同样因这个消息而开怀的,还有秦丰业。
他立即笑逐颜开,用那得意洋洋的嘴脸,“劝慰”
元贞帝:“陛下,到底是人老了,不中用,终究还是挺不过去。
这样一来,陛下就无需为处置他而烦恼了。”
他也同样嫉恨着白惟墉多年了。
有白惟墉在,他就只是屈居人下的太师。
白惟墉死,他才能真正位及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元贞帝露出惋惜的神情,但因唇角勾起,使得他的面庞有些扭曲怪异:“爱卿所言极是,适才朕的确为难,处置他吧,又显得朕不体恤老臣,不处置吧,国法却摆在面前。”
秦丰业低低地笑了:“所以说,白惟墉情况危急的时机好啊!
妙极了!”
说到这里,他连忙改口:“瞧微臣这张该死的嘴巴,说了不该说的话,都怪微臣一切都为陛下着想的缘故。”
..
元贞帝忽然笑了起来,看得出龙颜大悦。
白明微将君臣二人的神色看在眼里,心底升起无限的愤怒。
但此时的她,又岂能和一国之君抗衡?稍有不慎,便是全家即刻遭难,所以她只能低头。
于是,她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恶气,忍住滔天怒火,面上露出无比悲恸的样子,恳求道:“陛下,请准允臣女带祖父回家,也好让家人见祖父最后一面。”
元贞帝心情大好,然而他怎么可能会放白惟墉回去?
他要亲眼见证白惟墉的死亡,见证那东陵的不朽“传奇”
陨落。
如此,他压抑多年的抑郁之气,才能烟消云散。
因此,他并没有回话。
秦丰业见状,斥责道:“白明微,你别不识好歹!
陛下已将话说明白,你怎么还在胡搅蛮缠?国法面前,岂容你放肆!”
“白惟墉就算要死了,也该死在宫里,这是他知法犯法的代价。
若是因为他要死了就让他成了法外之徒,国法意义何在?”
“你好歹是白家的人,当知国法无情,这么通俗浅显的道理都不懂,真给你白家丢人!”
这条恶犬!
白明微暗自咬牙,拳头紧紧握住,周身血液仿佛倒流上脑,一股无法抑制的怒意陡生胸臆之间,仿佛燎原的大火,占据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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