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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姐弟俩就聊了一些无趣的细节,总算是将温尚书布置给这两位小辈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
江应淳挽袖收拾着桌上重叠的纸张,状若闲谈一般询问道:“对了,我听闻平兰的长宁郡主初露头角时业已及笄,那么阿姐是当初在司荆书院与我分别之后便北上平兰了么?”
江延锦不欲蒙骗他,但也不想深入太多:“中间还有些波折,不过都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江应淳早先便观察到姐姐厚重额发之下遮掩的、那道可怖的疤痕。
发丝的空隙随着长宁公主头颈的动作复又闭合起来,尽数压在额饰之下。
他收回目光:“……这样么。”
江延锦找了个别的话题冲散有些急剧向下的气氛:“对了,舅舅与千叶曾经都同我说过,道是有人手在长南郡逡巡查探我的踪迹,这其中可有淳儿的一笔?”
“这阿姐可高看我了,”
江应淳苦笑,“我若是有能够悄悄查探的人手,何至于厚着脸皮拜到昭康王殿下的府中恳请他出手呢。”
正中下怀,江延锦的唇边勾起一个笑。
她追问道:“既是如此的话,你师兄这几年间……可还记得我?”
江应淳颔首:“自然,殿下不仅依旧惦念着阿姐,就算是我,若是没有殿下与阿姐幼时的情谊,想来殿下也不会如此关照一位突然出现的‘师弟’吧。”
江延锦先前便对此事有所了解,但当她听完弟弟亲口所述的那一件件具体的事宜后,也颇为咂舌。
“殿下替你打通了礼部的人脉不说,竟然在之前还专门为你讲解夫子教授的内容……”
江延锦有些意外,“可你拜入书院之时,殿下早已在书院结业了啊。”
江应淳默然,江延锦却读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虽然当初的顾登楼因为替江家求情被长兄所不喜,虽说当时的二皇子以游历为名被隔绝出亭韶朝廷,但他还是在听闻了江家姐弟的消息后前往了书院之中,又压下心中的苦涩照看江延锦留下的幼弟。
江延锦升了几分愧疚之情,她强打着精神微笑送别了还要与同僚碰头的江应淳,自己一个人缓缓走在回到住处的路上,越想越是苦涩。
千叶打发走了本要簇拥着公主的众多侍从,她也知趣地跟从在江延锦的身后侧,并不做声。
江延锦习惯了以牢固的假面与精美的谎言示人,她不会被旁人的试探与刁难所伤,乃至于她游刃有余。
可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一份如此认真又长久的情意。
先前她虽与顾登楼互通了心意,可她却如同平常人一般会在这种关系之中产生患得患失的恍惚。
江应淳的话把她先前只粗略了解过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陈列在她面前,她知晓了对方多年一贯又未在与她相认时提及的帮持,忆起自己不管不顾的假死带给亲近之人的伤害,更加让她无地自容。
以后对顾登楼一定要好一些,江延锦暗暗想着,他一路南下间,不免在寻常市井流连,也频频与小吏有所接触,心中也有了一些思量。
江延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凭借几步路的时间便收拾好了情绪,也终于在百无聊赖的行程间有了几分清晰的目标。
千叶瞧着主子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些,这才近前来低声询问道:“小姐,可是小公子那里有什么不妥?”
“不是,”
江延锦摇摇头,露出一个苦笑,“只是……了解了一些淳儿这几年的生活罢了。”
千叶心里了悟她为何方才露出那种神情了,不过这种事她并不好开解,只能轻轻附和着:“昭康王殿下今日也有事宜要忙,应该在晚膳时才能脱身。”
“晚膳么……”
江延锦若有所思,“我记得他小时爱吃河鲜,也不知现在的时辰是否还来得及。”
她一边准备着离开书院转转,一边在脑海中下意识地闪过了当年的记忆片段。
彼时江延锦充作匪女阿宁在匪帮中停留的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瞧着还有一年就要及笄的当口,匪帮中的众人却肉眼可见地惴惴不安了起来。
她因为任务又一次完成得不好而被丢在了地上,阿宁的脸上被泥土与灰尘染得一道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