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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缓缓走在夜市相反的方向上,途中几人相对无言,只是南让偶有几声压抑的咳嗽声,惹得江家姐弟不免频频侧目,眸底有相似的关切之色。
一行人终于做到了客栈之中,海桐城是亭韶的都城,能在其主道上经营得长久的客栈与其说是单纯的客栈,不若说是规模较大的酒楼。
承熙提前约好了二楼的厢房,他待几人进入后反手关上了房门,也隔绝了在二楼走廊中仍觉得吵闹的一楼中厅的喧嚣。
房门关闭的声音清脆无比,再之后就是宁静的这一隅。
江应淳靠在窗棂边将窗合上,南让一手拽着自己的披风一手拖开椅子落座。
顾登楼小心替江延锦拉开椅子,他自己落座后则是开门见山:“南公难得从长南郡来海桐城,是否要多住几日?”
南让回礼:“多谢殿下关心。
长南郡那边有正华看着,某自然放心。
倒是淳儿,这孩子初出茅庐又逢外放,某不免多陪他一段时日。”
桌上的这几位都可以算作江应淳的长辈,这位年岁尚轻的举人也有些不好意思。
江应淳有些无助地移开了视线,他讪笑道:“舅舅关心我,让姐姐和姐夫见笑了……”
江延锦难得起了些揶揄弟弟的心情,她抬手撑着下颌,神色悠闲:“淳儿也不是小孩子了,但年岁到底是轻了些。
舅舅可得好好管教淳儿。”
江应淳没想到,与之重逢后一直持着稳重模样的姐姐突然出言打趣他,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师兄,像是想寻求帮助似的。
顾登楼游历至司荆书院时没少被对方的这种眼神瞧过,他掩饰笑意轻咳一声,在妻子与师弟之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新婚之妻。
“阿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顾登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如平素般温和,“师弟根基尚浅,海桐城中勋贵又多将你视为我门下之人,此番外放或许要吃些苦头。”
南让接过总结的话茬来:“某专门托正华替淳儿寻来了外放之地的些许信息,淳儿这几日能做到熟读背诵便好。”
南正华襁褓中即被南让收养,他也常常去书院中探望自己的表弟。
江应淳不止一次听表兄说舅舅对后辈治学时的严苛要求,他还曾暗暗想过,舅舅平日对谁都温温柔柔的,就是后辈向学这一事上绝不退让,真是奇也怪哉。
今日他终于得到了跟南正华一样的待遇,只能无奈接受。
有了江应淳这事起头,四人之间的交谈也随意了许多。
顾登楼谆谆嘱咐着小师弟自己在封地时积攒的经验,南让则是与江延锦坐到了一处,舅甥二人时隔多年终于再一次私下碰面。
“先前在长南郡时,碍于身份未曾与舅舅表哥多说几句,倒是我的不是了。”
江延锦有些抱歉地开口,解释着自己上次匆匆来南府一趟就继续南下的缘由。
南让无所谓地笑了笑,他自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舅舅又不是看不清局势的人,你正华表哥亦然。”
他仔细看了看外甥女的周身,见她一切都好不似遭受磋磨后才放下心来。
他只是有些可惜,不能像小时一般揉揉对方的头发了。
“当年一别,怎能想到现在的锦娘竟然是大姑娘了。”
南让语气感慨,同时有些小心地试探着:“长宁公主殿下……平兰可还好?”
江延锦心下一暖:“平兰长公主余荫庇护着的孤女,平兰陛下最受宠的公主,当然如鱼得水、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