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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日不见,羡之无恙!”
韩延掀开军正官的营帐,恭敬拜手。
那徐羡之也不起身,扭扭脖颈,意思让韩延在下垂手坐了:
“韩兄跟随已故征虏将军出了趟好差。
到柴桑走这一圈,恭喜恭喜,估摸着是发了大财。”
“唉,咱就是个管账的,说什么吃肉,汤也挨不着一口。”
“韩兄做事一向爽利,有求必往,无事不来。
这又是有用得着兄弟的地方了?直言无妨。”
聪明人说话,能省二两唾沫:
“我这点糟心事,还不都在你的肚子里。
如今审也审了,主将也亲判了,我营里那些个大小将校,还急等着军粮的事情赶紧翻篇。
只要你晚上在军牢里结果了他——
伙计们凑来十两蒜条金子,这便慰劳慰劳羡之兄弟……主将军帐里面的其他文吏,我自然再去打点,这钱是单给兄弟的。”
徐羡之轻轻笑道:
“大小是个队主,按谯王殿下的市价,买个队主的军职也得十七八两金锭。
他弓队底下三十来号小兵,个个是膀大腰圆的狠货,我动手做了他,以后睡觉都得不了踏实。
我翻了翻兵卷,此人的兄长在朝内还当着七品文官;这年头人靠着人,根连着根,一根萝卜好拔,后面得甩出多少泥来!
何况泥点子甩到我自己的战袍上,不是屎也成了屎。
十两金子,你让我玩命啊?”
韩延点头道:
“是是是,还是兄弟考虑周到。”
“你若真想省心,踏踏实实等着上面的处决;此人的罪状已经做实了,跑不了。
北府同袍里,我和你韩兄最是投契——没见我那小鞭子大棒子,已把他打成死狗一般?翻不了案啦,更咬不到你们身上;他自己也明白,事情到了这一步,百口莫辩,早点伏法也许还有条生路。”
韩延只是沉吟。
徐羡之又道:
“司马家的大小子死在这件事上,别说谯王了,那历阳军的主将能轻饶了他?就是没把他治成死罪,问成一个流放为奴的判决,他真能有命活到明年春天?退一万步,就算那司马家人犯不着跟他一个小卒置气,等判决一下,他一个让大棒子打成怂狗的窝囊丘八,筋骨也废了,前途也废了,当时候还不是想把他揉圆就揉圆、想把他搓扁就搓扁?咱们是体己的弟兄,我一不想让你费钱,二是愿意尽力替韩兄考量考量事体,话密了些。
韩兄,你寻思寻思?”
韩延拈须大笑:
“走走走,羡之,到我营里喝两杯!”
徐羡之只是摆手,把韩延推出军帐,扭头冲地下吐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