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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在被鲛纱遮掩的龙床上,萧然容色昳丽,乌发红唇,他的皮肤总是透着病态的白,此时却浮现着淡淡的粉色,似是情潮退去后的缱绻。
&esp;&esp;良久,他看着床上摆开的,被他弄脏的小像轻笑一声。
&esp;&esp;“是啊,有那么多种办法,可我偏想惹他生气…”
&esp;&esp;“下去吧。”
&esp;&esp;“是。”
昼春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太极殿。
&esp;&esp;……
&esp;&esp;摄政王府里
&esp;&esp;兰时睡得并不太好。
&esp;&esp;夜里他总是想自己对萧然是否太过严厉,他也不过束发之年,尚未及冠。
&esp;&esp;但却心忧剧情马上就要开启,萧然能否独自支撑得住。
&esp;&esp;届时他便要做那个真正挟天子以令诸侯,狼子野心的兰时了。
&esp;&esp;若是萧然还学不会长大,他能否在这波诡云谲的局面中平安?
&esp;&esp;兰时以为自己睡不着,在微黄的烛火中,他竟然不知不觉倚在榻上睡着了。
&esp;&esp;他又在做那个他自苏格起就一直在重复不停的一个梦了。
&esp;&esp;他本以为来到这里,便不会再做这个梦了。
&esp;&esp;梦里,他也叫苏格,但是与现世的他长得并不一样。
&esp;&esp;也许在现世时,他并不知道梦中的他长得像谁,可如今来了《参商》的世界里,他好像知道梦里的苏格,到底长得像谁了,是裴昭。
&esp;&esp;梦中的苏格与裴昭有七分相似,唯有眼睛并不相同。
&esp;&esp;他们的背影相似,容貌相似,唯有那双眼睛,没有半分相似。
&esp;&esp;一个眼中天生含着三分情,无端惹人怜。
&esp;&esp;一个眼中满是对苍生社稷的悲悯,无端惹人心生敬畏。
&esp;&esp;梦中的苏格,不过是乡间土绅之家的独子,颇爱撩鸡逗狗,成日无所事事,街边巷里乱窜,有一帮小弟跟随。
&esp;&esp;苏父苏母并没有因此觉得自己儿子是世人眼中的流子。
&esp;&esp;在苏格被三番五次因先生讲课时睡觉而被请退时,他们终于承认了儿子不是读书的料,哪怕当时的读书人极受人尊崇。
&esp;&esp;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读书入仕是被当作人生的最高追求。
&esp;&esp;苏父只说:“随我儿去,他并非读书的料,可却仁孝侍亲,时常帮扶邻里,虽贪玩些,可只要不沾那三样,便是极好的。”
&esp;&esp;至此,苏格便随自个儿天性使然,放飞自我了。
&esp;&esp;可在邻里声名却不差,时常能见他带着收服的小弟帮炭翁推千余斤的炭车,花钱买下着急卖出东西给老头子买药的老妇的所有东西。
&esp;&esp;偶尔善心被骗,也不过莞尔一笑,道一句“罢了。”
&esp;&esp;如此,苏格倒也活得逍遥又自在,无拘也无束。
&esp;&esp;只是那年皇帝南巡途中,途径此地,那时正值三月初,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但却还是有些闷人,再加上马车里有些憋闷,皇帝便掀起了马车帷子透气。
此时,外面正好路过苏家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