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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过半,一辆马车行驶到宁国侯府门前时稳稳停了下来,周遭又陷入了片刻的安静。
“世子,已经到府了。”
马车上的暗卫侧着头提醒着里面的人。
顾珩一身玄色锦缎正端坐在里面,发丝用了上乘的玉冠了起来,一双深邃漆黑的眸子犹如深夜的大海,他摩挲了半刻手上的扳指,一双且平静的眼睛骤然变得冰冷寒冽。
“砚儿,松子县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顾珩徐徐问道。
砚儿拉紧着缰绳,才说道:“世子,属下已经安排了邱彻过去,不日便能抓到证人,堤坝的事也在世子掌握中,您看,什么时候要人?”
顾珩摩挲着扳指的手顿了下来,眼里闪着分明的寒戾,道:“让邱彻将人看牢了,不许一个人漏出风声来,邱彻能问到的,务必要保证桩桩件件都能查得出来,这件事上,我不想有任何掺假的成分。”
“至于那个江卓......”
顾珩顿了顿,眸子里变得阴沉,自己从小便护着的人竟险些被江卓这样的登徒子欺负了去,他哪会放过。
“烟花之地,纵情淫乐暴毙而亡的人应该也有吧?”
砚儿眼里的眸光颤了颤,这位世子殿下杀人不眨眼,他自然懂其中的意思。
他应完声,顾珩缓缓撩起帘子走了出来,想起少女的娇嗔,他脚步顿了顿,最终选择从大门而入。
身后的砚儿就这样呆呆看着这位世子殿下的变化,心里震惊莫名,怎么?如今美人入怀,连墙也不翻了?
侯府里空无一人,转过回廊,顾珩的声音忽的响起,“去打些冷水来。”
少女身上的山茶花香始终萦绕在鼻尖,他只要沾染上这种味道,心底的那片情愫便不受克制的四处乱窜,直至最后将他逼的退无可退。
可是她现在身子弱,他怕她经受不住。
砚儿打了个激灵,忙不迭一个闪身消失在顾珩的视线里。
绿槐高柳咽新蝉,熏风初入弦,第一缕阳光洒到院子时,阮卿收到了阮父写来的信,怀远县的事情已经料理完,阮父终于要回来了。
阮卿久久拿着那封信在发呆,温枕过来时瞥了一眼,她道:“阮伯父要回来了,想必裴世子也快了吧?”
阮卿黛蛾长敛,她将信搁在案几上,神情有些恍惚道:“也许是吧。”
父亲要回来了,也就意味着她的计划要开始了,她步步为营,也只为等到父亲的回来,她实在不该犹豫。
温枕看出了她的心思,她提醒道:“阿阮,徐氏被逼无奈,答应姚氏进了江家的门,徐氏还说,等回到松子县,便与江迢和离,最起码,只要徐氏离开了江家,那么江迢做的所有事都与她扯不上关系,她是可以保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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