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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被他长臂一伸,拦了去路。
宋祈年将头一摆:“这么一桌饭菜,你道我一人吃得完?”
于是只得也坐了,对着用饭。
那莼菜羹中掺了笋丝与麻油,极是鲜美。
玫瑰蜜粔籹甜酥,千层酥香脆,蒸饼馅儿是素三鲜的,咸淡可口,那焖煎茄夹,清蒸素鸡,粉丝烧水芹之类的素菜也是各有风味。
更有一道水晶鸳鸯元子,精美至极。
那元子外头圆润通透,内里两色分明的淡黄色莲蓉和红褐色的枣泥,一望便见。
宋祈年心中一动:“你竟会做这个。”
舒糯儿点头:“做得不好,内馅儿该当是红黄相抱的。”
宋祈年摇头,涩然道:“不,已是极好了。”
说着将那碗元子端于跟前,大口吃了起来。
入口果然轻滑软糯,与外表一般可人。
昔年宋母常做此小食,一时风靡武阳。
这少年手艺,与记忆中的味道分毫不差,怎能不引他动情。
他将那碗元子吃得精光,这才省得打量其余饭菜:“怎的没一个荤腥。”
舒糯儿正双手捧着个蒸饼,吃得两腮鼓鼓,含混道:“我不敢弄……”
宋祈年对他的胆子着实无可奈何:“吃也不敢?”
少年歪歪头:“我吃素。”
宋家七郎自己是无肉不欢的,除却庙里的和尚,还没见过哪个是不吃荤腥的,心中微感奇怪。
那舒小郎似乎只有吃东西时胆子才大些。
宋祈年见他又啃起了一块粔籹,叹道:“你怎的晚上跑去粮仓,可见着有老鼠了?米家月前才招了鼠害的。”
话音未落,便见那少年呛咳了一声,小声道:“我去瞧瞧米粮,不翻一翻,要生虫的……没……没看见有老鼠。”
紧接着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粮仓里以后也不会有鼠害,你安心就是。”
宋祈年怪道:“你怎的知道?”
舒小郎咬咬嘴唇:“就是……就是不会有,我知道。”
宋祈年望了他一眼,见他又开始小口啃那块粔籹,不时舔舔自己手指上的玫瑰蜜糖,小小的粉色舌头在手指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晶亮的水渍。
自此两人便相熟起来。
宋祈年没有亲人,舒糯儿孤身一人,又是头一个温顺乖巧的,自然慢慢得了他的信任。
制饼的手法,粮食的采买,桩桩件件,他都开始慢慢倚重于这羞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