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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大半夜的这是去哪儿啊!”
所以,当我推开裸男的院门,发现里面仍然灯火通明,不能不说是十分惊讶的。
“十七来了?怎么不进来?”
裸男拿了卷书在看,神色平静,似乎并没有发觉我来的时间有点晚。
“当家的还没睡?”
极度失望。
“嗯。”
完全没有察觉。
“当家的找我?”
不情愿地迈进屋。
“嗯。”
不抬头继续看书。
“有事?”
。
习惯性地四下查看,确认只有我们两人,这是以前的职业病。
“嗯。”
仍在看书。
什么书那么好看?春宫图么?
“坐。”
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不用,我站着就好。”
一直专注于阅读的裸男终于抬起头,冲着我微微一笑,“会有点久,还是坐着好。”
在那双黑眼睛望过来的一刻,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那笑容异常邪恶。
于是我只好找了把椅子坐,等着裸男发话。
然而,裸男又低下头去看书。
寂静无声的书房,只有灯花燃烧的轻微劈啪声,和偶尔的书页翻动。
斜眼瞥了裸男一眼,但见他坐得端正,都半个时辰过去了,除了翻书便没有别的动作。
穿着暗紫色的宽袍,墨发垂散,低垂的眼睫在烛光的映照下晕出淡淡的影,倒是敛去了不少王霸之气。
夜很静,也很长,书房里只有我们两个,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理谁,他看他的书,我发我的呆。
更漏里的浮标慢慢指向四更。
一只飞蛾绕着挂在屋角的灯飞了良久。
先是从左到右绕圈飞,再是从右到左绕圈飞,向着火光试探地接近,又被热浪迫得远离,然后再绕圈飞……重复以上步骤。
也不知它是不是厌倦了,终于,它奋力振翅,在半空停留了几秒钟,似是蓄势待发,然后义无反顾地扑向火光的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