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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嬴政看起来实在年轻,竟像是未过而立之人,也难怪那姑娘一口一个公子。
“既是萍水相逢,又何须在意那么多。
一切随缘,无需强求。”
“公子说的是,是小女子执着了。”
说罢,又道:“有些事,往日里我找不到人说,今日竟让公子做了我的听众。”
也许正因是过客,反倒不在意自己的心情被听了去。
相逢于一场大雨,雨后,自当相忘于江湖。
嬴政正调理内息,闻得此言,开口道:“无妨。”
“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往日在家中,却总也感受不到此等意境。
如今倚在亭中听着这雨声,我只觉心中宁静舒畅,竟比往日还要快活。”
女子的声音中果然带了小小的喜悦。
“原是各人追求不同。”
有人追求风平浪静,有人追求海阔天空,而嬴政自一开始选择的便是一条充满斗争之路。
为求武艺上的进益,他与人斗,为求寿数上的突破,他与天斗。
有人向往轰轰烈烈,有人喜欢平平淡淡。
嬴政觉得,自己怎么也不会是后者。
不知怎么的,在女子说完那些话时,嬴政想起了聂风。
若是聂风在此,怕也是很喜欢这等生活。
雨整整下了两个多时辰,从午时下到傍晚,方才有鸣金收兵之意。
嬴政状似不经意间往某处看了几眼,便收回了目光。
那女子对着嬴政道:“公子,时候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嬴政点了点头:“请便。”
待女子曼妙的身影远去后,嬴政目光投向虚空中:“还不出来么?”
两人一左一右地走了出来,左边的青年长发过肩,此时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面颊上,看起来颇为狼狈,他身着一袭白衣,完全被淋湿,紧紧地贴在身上,身上的线条隐约可见。
只有那张隽秀的面孔,毫无血色。
那双漂亮的黑眼睛此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霭似的,失了神。
另一人身着宝蓝色衣衫,黑色的短发同样湿哒哒地垂在耳际,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颓丧。
偏偏他精致的面容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有当他望向嬴政之时,那眼神才略微有所变化。
可这种变化绝对不是见到师父的欣喜。
“师父,那个姑娘…是谁?”
不知是不是因为淋了雨寒气入体,问出这句话时,聂风觉得自己的牙关都在打哆嗦。
眼见聂风这副狼狈的模样,嬴政眼神动了动,而后不动声色地扣起了手指:“她是谁,与你有何关系?”
聂风闻言,面上最后一丝血色被剥夺得一干二净。
他张张嘴,似是想要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这么久时间以来,他都没有在嬴政的身边看到女人,他以为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下去,果然是他天真了吗?
“现在该朕问你们了。
你二人来此作甚?”
嬴政的目光在聂风的身上逡巡了一圈,又落在了步惊云的身上。
与聂风的失魂落魄不同,步惊云此时如同一只被激怒的受,正抑制不住自己的满身戾气,他牢牢地盯着嬴政,“若是我们不来此处,恐怕还不会知道,师父居然有此等‘雅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