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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墟的青铜钟声第七次响起时,南宫璇睫毛上的冰晶突然渗出血色。
她跪在崩塌的婚契碑前,发现所谓的";雪";竟是细碎的青铜鳞片——每片鳞都刻着初代家主的遗诏。
腕间弑神枪突然震颤,枪尖指向虚空某处:";出来!
";
血雾中走出个拄着人骨杖的老妇,杖头悬挂的青铜铃铛里,困着陆昭最后一缕残魂。
";三千年了,终于等到命盘钥匙归位。
";老妇裂开的唇角淌出黑水,溅落处生出并蒂莲,花蕊里竟是南宫璇不同世代的眼珠!
老妇的人骨杖插入雪地,冰层瞬间熔成血镜。
南宫璇在镜中看见惊悚真相——她嫁衣下的皮肤布满青铜鳞片,每片鳞都嵌着个西王母的面谱。
更骇人的是,脊骨处延伸出三百条傀儡线,线的末端竟系着容昭、陆昭与玄衣少年的残肢!
";这才是完整的你。
";老妇指甲划开镜面,抓出把青铜梳,";当年初代家主将西王母神魂封入你脊骨时,可曾想过这梳子……";梳齿突然暴长,刺入南宫璇后颈的刹那,昆仑墟的地面裂开深渊——十万青铜俑正托举着口雕满合欢花的棺椁升空!
棺盖移开的瞬间,南宫璇的弑神枪脱手飞出。
枪尖刺中的不是棺中物,而是正在重组的玄衣少年!
他心口爆开的不是血,而是青铜齿轮:";师姐可知,你每杀我一次……";少年的残躯突然化作锁链,将南宫璇拖向棺椁。
棺中躺着的竟是她自己!
尸身颈间的逆鳞吊坠突然睁开竖瞳,瞳孔里映出恐怖画面:陆昭跪在往生河源头,正将弑神枪碎片喂给初代家主的尸骸。
每喂一片,南宫璇的脊骨便多生一节青铜!
";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老妇的骨杖敲击棺椁,南宫璇的嫁衣突然收紧。
衣襟盘扣崩裂处,她的皮肤正被青铜鳞片取代,而每片鳞的缝隙里,都渗出西王母的青铜咒液!
雷纹在此时逆流成河,南宫璇的瞳孔炸开青铜轮盘。
轮齿咬住老妇的骨杖时,深渊底部传来凤鸣——那口弑神枪熔成的青铜灯盏突然升起,灯芯里蜷缩着玄衣少年最后的残魂!
";用往生剪!
";少年的残魂突然暴涨,化作火凤撞向棺椁。
南宫璇徒手撕开胸膛,抓出肋骨凝成的青铜剪。
剪尖刺入棺中尸骸心口的刹那,整座昆仑墟的时间突然倒流——崩落的雪重新飘回云端,而她手中的剪刃,正抵住三日前客栈铜镜前梳妆的";自己";咽喉!
青铜剪闭合的脆响震碎时空,南宫璇坠入往生河底。
河床上堆满白骨谏书,每块骨片都刻着她与陆昭的婚典场景。
最深处矗立着块血色石碑,碑文竟是用弑神枪尖刻就:";南宫氏女永镇归墟,饲西王母魂,赎苍生劫……";
碑阴面浮出初代家主的残影,她腐烂的指尖抚过碑文:";当年我剖心换你降世,如今该你报恩了。
";南宫璇的雷纹突然暴走,却在触及石碑时凝成青铜链——链头锁着的,正是客栈里那个懵懂的自己!
";吉时已到。
";老妇的声音从每块骨片中渗出。
南宫璇看见十万青铜俑破水而出,手中捧着的不是吉礼,而是她三百世自戕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