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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辈子活得不算长,三十四岁就去了。
现在躺在建康宫的病榻上,听着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当响,忽然觉得该说点什么。
我出生那年是元嘉七年,建康城刚下过一场大雪。
父皇把我抱在膝头批奏折,朱砂笔尖悬在黄麻纸上方,墨点子啪嗒掉在我襁褓上。
后来他们说这是吉兆,天子朱批落在我身上,注定要坐龙椅的。
六岁那年,我在西殿廊下追着狸猫跑,正撞见大哥刘劭跪在阶前。
父皇举着玉如意要打他,因为他在尚书台偷换了官员考课簿。
我躲在柱子后头看,大哥的脊背挺得笔直,挨了三下愣是没吭声。
那会我就知道,我们兄弟几个的性子都不随父皇。
后来果然应验了。
十五岁封武陵王,去江州上任那天,母后拉着我的手直抹眼泪。
我说阿娘莫哭,儿此去是要给朝廷镇守长江门户的。
其实心里发慌,江州那地方三教九流混杂,去年刚闹过流民暴动。
船过彭蠡泽时遇上大风浪,我抱着桅杆吐得昏天黑地,随行的长史王昙首说:"
殿下这般狼狈,倒像个真刺史了。
"
这话我记了二十年。
在江州的头三年,白天处理讼案,夜里读《孙子兵法》。
有回处理山越人劫掠案,两村械斗死了十七口人。
我带着府兵翻过五座山头,把两边族长捆来对质。
老族长跪在堂下梗着脖子:"
汉人官府从来不管我们死活!
"
我拍案而起:"
今日管了!
"
当场斩了三个带头闹事的,余者罚徭役三年。
后来江州再没出过大规模械斗,他们叫我"
青天刺史"
。
其实哪有什么青天,不过是杀伐决断比前任痛快些。
元嘉二十七年,北边出事了。
拓跋焘率军南下,父皇急召诸王商议。
我在朝堂上说应当迁都广陵暂避锋芒,话音未落就被大哥冷笑打断:"
三弟在江州待久了,骨头都泡软了?"
那日散朝后,我在朱雀航拦住大哥的马车,他掀开车帘斜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