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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皇兄身边的钱宁、臧贤都被他买通,加上先头的兵部尚书陆完,他自是有恃无恐。”
朱厚炜隐去了朱厚照巴不得宁王反了,让自己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野望,“不过,宁王身边到底都是宵小,怕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只可惜了娄妃,一个弱女子却比其夫看的通透许多,造反前苦劝未果的是她,造反后投江殉情的也是她,只能叹一句卿本佳人,奈何从贼了。
“先生也不必过于忧虑,就算恢复了宁王府的护卫,但到底都是乌合之众,如何能和兵强马壮的官军匹敌?宁王之流,不过跳梁小丑罢了。”
朱厚炜温声宽慰。
他亦是藩王,不该妄议朝廷事,能和唐寅说到这个地步已是极限,再多说便僭越了。
唐寅心中也省得,再看长史靳贵在门外候着,知是藩地庶务,也便告退了。
“殿下博学多闻、多艺多才,从前便长于农、工,如今于诗词书画亦有进益,实是令人欣慰。”
靳贵每每看着其他或昏庸无能或恶贯满盈的藩王,再看看自家殿下,自豪之感油然而生。
朱厚炜淡淡一笑,“先生谬赞了,在其位谋其事,我既是一个藩王,那自然该守好我的本分,哪里有什么可值得欣慰的?闲话少叙,先生前来所谓何事?”
靳贵面露难色,“牟斌偷偷递了消息,说是陛下先前大封功臣,五万六千余人升赏叙荫,那江彬被封为平虏伯了。”
“我倒不觉得应州之战是讳败为胜,只不过胜得不多罢了,封赏虽有些滥,但也勉强过得去,言官们也忒大惊小怪了。”
朱厚炜对自己这放浪不羁的兄长容忍度随着年月见长,也终于知道他的名声也不能全怪满清和后世文人黑他,总是有些荒唐行径客观存在。
“陛下诏兵部,要为自己加封威武大将军公爵,”
靳贵似笑非笑,神情里带着点不屑和愤懑,“随即内阁和告病的大学士蒋冕都上疏劝谏,大意是‘自古及今,从未有之,何况陛下已经许久不曾亲政上朝了,殿下你说如果这些事传到各个宗藩,万一有人援引皇明祖训发难,为之奈何’?陛下不理,接着出居庸关,往宣府去了。
在宣府,陛下仍是降旨自封镇国公,随即,一路过榆林,历米脂、绥德过河,如今早已到了太原了。
去年北巡到今年三月,若不是太皇太后薨逝,他根本不会回京。
今年从七月到现在,又有五月余不曾临朝了……”
朱厚炜想象了一下各级书记半年不开常委会、各级政府长官半年不开常务会的情景,又想到比起朱厚照,后来的嘉靖万历各个不爱上朝,又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个名为“君父”
的兄长,只好尴尬叹道:“时日是有些长了。”
靳贵也知他和文官们不同,不便说出什么重话,又说了几句孔孟之道云云。
不得不听他唠叨,朱厚炜无奈地走到窗边,大江大湖之南,虽是隆冬腊月,却依然有树木葱郁,更看不到飞雪连天的景致。
“今年年景虽是不错,但到底冬日难熬,也不知贫苦人家能不能撑过去。”
朱厚炜缓缓开口,打断了靳贵关于礼教体统的喋喋不休。
靳贵知他关注民生,答道:“听闻如今柴火价格飞涨,也不知知府衙门会否采取手段。”
朱厚炜简直觉得好笑,“咱们这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树,就算有人囤货居奇怕都是难,如何柴火会涨价?”
靳贵幽幽道,“殿下怕是又忘了,如今这赣南的流寇刚被王巡抚平定,不少都流窜到咱们这占山为王,樵夫哪里还敢轻易进山砍柴?”
朱厚炜恍然,苦涩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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