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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要进步,总不能让祖宗牌位挡着财路!
"
小杰突然挣脱父亲的手,冲到王德发面前:"
主任叔叔,爷爷说老戏台是村子的心跳!
"
男孩的声音在扩音器前显得稚嫩,却像根钢针扎进凝固的空气。
李强感觉后颈汗毛倒竖。
二十年前,他也是这般冲到推土机前,怀里抱着父亲交代的族谱残卷。
那时王德发还是村小学代课老师,举着自制红旗带孩子们高唱《在希望的田野上》。
"
小兔崽子懂什么!
"
王德发突然揪住小杰衣领,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没有游客,你们喝西北风去?看看你爸,守着几亩薄田当宝贝……"
李强猛地站起来,板凳在水泥地划出刺耳的尖叫。
他看见父亲临终前干枯的手抓住自己,指甲缝里还嵌着修族谱时染的朱砂:"
强子,守住根……"
"
王主任,记得九八年大旱吗?"
李强声音低沉得像地底涌出的泉水,"
你带着我们挖井,说每锹土都是向龙王借的水。
现在你要填了井盖停车场?"
人群突然骚动。
七十岁的瘸腿张拐杖顿地:"
我爹埋在戏台后面!
要拆先拆我这把老骨头!
"
混着酒气的怒吼惊飞了檐下的燕子,它们绕着霓虹灯盘旋,像被困在玻璃罩里的幽灵。
王德发松开小杰,整了整歪斜的领带:"
市里专家说了,老戏台属于封建残余……"
"
放屁!
"
爆喝声炸雷般响起。
人群分开,拄着龙头拐杖的九叔公颤巍巍走来,银须在霓虹下泛着幽蓝,"
没有戏台,哪来的茅山涡?没有《打龙袍》,你祖宗能熬过大饥荒?"
李强突然想起父亲讲的故事:六零年冬,戏台梁上挂着最后半袋高粱。
村民们围坐台下,听着《将相和》的录音机,用冻裂的手指在族谱空白处记下每户余粮。
当磁带发出刺啦声,爷爷突然站起来:"
从今儿起,各家余粮充公,活人不能让尿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