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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什么!”
“没……没有了……只有楚……我……我就以为你是在叫大师兄……”
颜瑾像冰风雪雨里无处躲藏的小兽,浑身发抖,语无伦次。
江雪涯死死盯住颜瑾,或恶毒或凶狠或咬牙切齿,脸上神情变幻不定。
颜瑾情知此时命悬一线,生死全在江雪涯一念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身首异处,突然福至心灵,“扑通”
一声匍匐于地,哭道:“师父师父,都是我不好,是我自作聪明要为您分忧,才会肆意妄加揣测……师父,您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满面懊悔泪如雨下。
他这么一哭,江雪涯反而宁定下来,慢慢后退几步,望着窗外随风摇摆的枯木,沉默不语,若有所思。
颜瑾一边痛哭一边胡思乱想,他胆敢说出真相,就是赌江雪涯对楚绍云有几分疼爱。
在他看来,那日江雪涯出手教训了楚师兄,事后时不时神情怔忡,再加上以往的几声梦呓,便断定江雪涯和楚绍云关系非比一般,绝不是寻常师徒之间的情谊,说不定心里后悔又拉不下脸来给他疗伤,这才大着胆子演一出戏。
没想到这一下弄巧成拙,看样子根本不是那回事。
难道江雪涯一直对楚绍云青眼有加,不是出于爱护?难道他真是一时愤怒,要置大师兄于死地?饶是他聪颖狡猾计谋百变,但毕竟年幼,所历甚少,猜来猜去也不知道江雪涯到底心里想得是什么。
这一分神,哭声便越来越低,眼泪也不见了,只装模作样哼哼几声。
再后来偷眼见江雪涯一动不动,神情恍惚,竟然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这点小伎俩,索性止住哭声,屋子里登时安静下来,只听得风吹树梢,呼呼而啸。
过了半日也不见江雪涯回过神来,颜瑾一番惊吓疲累,早已跪得双腿发软,心里叫苦不迭。
仔细辨别江雪涯脸色,似乎恼怒已去,仅剩怅然。
悄悄站起来,也不见他喝止。
颜瑾转过千百个念头,乍着胆子凑到江雪涯身边,软软糯糯地唤道:“师父……”
江雪涯目光闪了闪,没理他。
颜瑾松了口气,乘机道:“师父,我替大师兄求个情成不成?你养他近二十年,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以往的心血不就白费了?实在可惜……”
颜瑾极有心计,再不提师徒情分,无论江雪涯对楚绍云是什么心思,这句话半点错处也没有。
他不过寻常一句,却是立时惊醒梦中人。
江雪涯眼望远方,喃喃地道:“不错,二十年的心血不能白费……”
倏地转身,从袖口摸出一个瓷瓶来。
颜瑾一眼瞥到,和檀木柜子里的锦盒里面那个瓷瓶一模一样。
江雪涯倒出一粒药丸,递给颜瑾,道:“拿去给他,再有下次,必会重重责罚!”
颜瑾欣喜莫名,慌忙双手接过,连声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心想:再有下次?那和我可真没什么关系啦。
这一次,小命就差点交代。
江雪涯有些烦躁,又似乎不胜唏嘘,满面疲惫,摆手道:“你下去吧,把你那点鬼心思都藏好。”
颜瑾一抖,呐呐地道:“是,师父。”
几步退了出去。
一直走到院门前,这才重重吐出一口气。
抬头见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想起方才几番生死关头,斗智斗力,竟然恍若隔世。
好半晌才稳住脚步,走出血筑。
门前侍仆见是他出来了,忙躬身道:“颜公子。”
颜瑾笑吟吟走到他身边,道:“站了这半日,辛苦啦。”
那侍仆万万料想不到这个少年居然会对自己说话,眼见他韶秀的脸庞吹弹得破,眉黛唇红,当真是艳若桃李,不由心中狂跳,期期地道:“不……不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