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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的余杭镇笼罩在绵绵细雨中,青石板路上蒸腾着氤氲水汽。
济生堂药铺的檐角铜铃在风中轻晃,惊醒了伏案打盹的鹿角。
这位束着银冠的英挺青年揉着眉心坐直身子,玉色锦袍在晨光中泛着温润光泽。
"
鹿角少爷又熬夜整理医案了?"
龟甲端着药盏跨进书房,暗褐色布衣下脚步无声。
这位总是佝偻着背的老仆将药盏放在紫檀案几上,浑浊的眼珠扫过满桌散落的脉案:"
周德润的虚劳症,少爷可有头绪?"
鹿角接过温热的枸杞茶轻啜,目光落在最新脉案上:"
脉象细数,舌红少苔,当属阴虚火旺。
但前日用六味地黄丸反增咳血..."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药童引着位清瘦老者匆匆而入,青布长衫下肩骨嶙峋,正是镇西私塾的周先生。
"
鹿大夫救命!
"
周德润枯枝般的手掌按住胸口,指节泛白:"
昨夜咳出半碗血痰,今晨起身时天旋地转..."
话音未落便剧烈呛咳,帕上绽开点点猩红。
龟甲不动声色地递上参片,布满皱纹的手指已搭在老者腕间。
鹿角注意到老者眼睑浮肿,耳轮焦枯,转头对药童吩咐:"
取我的鹿角胶来,先煎三钱..."
话未说完,龟甲突然重重咳嗽一声。
"
少爷且慢。
"
老仆收回诊脉的手,浑浊的眼珠精光乍现:"
周先生虽见咳血,但尺脉沉迟,足胫不温,此乃真阳不足,虚阳浮越之象。
"
说着掀起老者裤脚,果见双踝浮肿如棉。
鹿角怔在原地,昨日脉象分明数而有力,怎会...忽见周德润解开衣襟,胸口赫然现出巴掌大的青紫瘀斑。
龟甲叹息:"
阴虚至极反现阳虚假象,就像油灯将灭时火光最亮。
若再投鹿角胶这等纯阳之物,恐成抱薪救火。
"
书房陷入沉寂,檐角铜铃叮咚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