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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孙女与皇家定亲后,老太太愣是寻人买了几件像样的古董摆在博古架充场面,又遣人将纱窗焕然一新,学着那勋贵人家熏沉香,倒也算得上红廊窗绿,暗香浮动。
家中几个姊妹聚在东厢阁说话,寻常长姐舒灵所坐的位置今日却被舒芝给占了,舒芝坐在老太太下首,手里不知拿着什么,神色十分得意。
舒筠给老太太行了礼,便退去最末锦杌坐着,每回她只略坐一会儿便借口离开。
舒筠的婚事一波三折,弄得老太太对她的态度也三起三落,如今再看着她,除了厌烦已无过多情绪。
舒家四姐妹,除了长房的舒灵与舒芝,三房的独女舒筠,二房还有一庶女,名唤舒菁。
舒菁常年被二夫人杨氏管束着,性子温吞文静,几乎是指东不敢往西。
舒筠与舒菁在家里均不太受待见,二人走得相对亲近些,凑在一处把玩舒筠新买的镯子。
舒芝瞅着她们二人,扬了扬手中的皇帖,
“太上皇每年秋均要去西山行宫狩猎,今年也不例外,淮阳王府今日送了请帖来,可惜只有三张,恐委屈两位妹妹商量下,看是给哪个去?”
以往,这是舒筠才有的待遇,如今换成舒芝,屋子里的气氛便有些尴尬,舒菁抿抿嘴,垂下眼来不敢接话。
舒筠几乎不假思索,淡声道,“让四妹妹去吧。”
舒菁有些怯生,拉着她衣角,“这怎么好,还是姐姐你去吧。”
舒菁只比舒筠小一个月,生得肖似二老爷,面白消瘦,看起来反倒像姐姐。
舒筠回握她的手,“我是真的不想去。”
对面一直未做声的长姐舒灵道,“你们俩去吧,我不去了。”
舒芝脸色便垮了下来,只觉没劲得很,去年舒筠拿着请帖回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抢,今年轮到她,一个个推却,丝毫不觉得沾她的光。
舒芝抢这门婚事,除了不想便宜了舒筠,更是想跟长姐打擂台,同为长房嫡女,凭什么舒灵被所有人供着,
“姐姐是我嫡亲姐姐,若你不去,岂不是不给妹妹面子?”
舒灵待要反驳,上方的老太太沉声开了口,
“行了,灵儿婚事虽已定下,柳家来往却不勤勉,你趁着这个机会,去探一探柳家的口风,婚期将近,该要预备的柳家也要预备了。”
舒灵慢慢牵了牵唇角,起身应是。
老太太又转过视线落在舒筠与舒菁身上,这两个孙女,一个俏皮不听使唤,一个跟个闷葫芦似的打一棍下去也没个声响,老太太均不喜欢,只是舒菁平日小心谨慎来上房伺候她,舒筠却懒得没影儿,她几乎是毫不犹豫便把最后的名额给了舒菁。
舒筠摊摊手,离开了上房。
她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到了傍晚,宫里来了一位公公宣口谕,
“准舒家三姑娘随驾行宫。”
一没说是哪位主子的意思,二没个请帖,把舒家给弄得一头雾水,舒家人猜来想去,只当是淮阳王替舒筠说了话。
舒筠气得悄悄朝小太监的背影吐舌,心里将皇帝骂了个遍。
阖家姑娘要出行,一家人齐齐出动准备行装,苏氏也给舒筠预备了骑马的劲装,舒筠在一旁抱怨,“我又不会骑马,您别白费功夫了。”
“让幼君教你,女孩子在外头总该有一些本事。”
苏氏笑吟吟激将她,“你又懒又笨,回头若被人拐了,至少能骑马回来。”
舒筠见亲娘埋汰她,气得起身绕了她三圈,虎着脸道,“娘,我怎么会被人拐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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