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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筠再笨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害躁地央求,
“娘,您要女儿说多少次,女儿是真的不想嫁人,您这是要逼着女儿剪了头发去做姑子!”
苏氏闻言一阵气结,捂着嘴险些喘不过气来,单嬷嬷一面替苏氏顺背,一面苦口婆心劝舒筠,“好姑娘,您就依了夫人这一回。”
单嬷嬷频频朝舒筠使眼色,让她别跟苏氏对着干。
舒筠见母亲咳得转不过气来,也不敢再逞强,提着裙摆在屏风后转圈,急得要哭,“可是我....”
她不能嫁人,她那厢拒绝了皇帝,转背却嫁给旁人,皇帝一旦恼羞成怒,弹指间便可捏死她。
“没有什么可是!”
苏氏罕见露出厉色,颤着手指指了指锦杌,看着泪水盈眶的女儿,心头一痛,语气慢慢放缓,“孩儿,你就坐一坐,什么话都不说,若你不乐意,娘还能将你塞上花轿?”
舒筠心里想,瞧这情形对方大约已到了府上,闹得难堪只会气坏了母亲,且不如先应付过去。
她于是规规矩矩坐在屏风后不动。
片刻,廊庑外传来脚步声,有说有笑,舒筠侧耳细听,那嗓音略有几分熟悉,她眨了眨眼,这莫不是那日在行宫打过照面的男子?
单嬷嬷在一旁观察她脸色,朝苏氏挤了挤眼,苏氏掩了掩嘴,心里松快几分。
门口光芒被挡,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踏了进来。
陈文舟望见端坐在屏风下的苏氏,连忙上前磕头,
“学生给师母请安。”
余光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屏风,微有光影浮动,猜到舒筠在那里。
苏氏第一眼瞧见陈文舟,说不出的欢喜,极少有男子能令她赏心悦目,温和而不失棱角,
“快些起来。”
舒澜风坐在主位,陈文舟坐在他下手。
苏氏先与他寒暄几句,问起他在国子监读书的情景,
“接下来是继续在国子监读书呢,还是跟着秦老太傅单独进学?”
陈文舟拱手道,“回师母的话,太傅吩咐学生白日在国子监就读,夜里住在秦家听他老人家教诲,且学生今年过了秋闱,需全力备考明年的春闱,暂时还不敢松懈。”
说到这里,陈文舟语气一顿,微微躬身,“说来惭愧,学生本欲等高中再来府上求亲,实在是担心....”
轻轻往屏风处瞥了一眼,“担心老师与师母将师妹嫁与旁人,故而厚着脸皮上了门。”
苏氏和舒澜风听了这话,相视一眼。
这话有些谦虚。
陈文舟原是打算等高中再定亲,这样也是对人家姑娘负责,怎奈他名声大噪,近来说亲者踏破门槛,与其日日烦扰,还不如早早定了亲,绝了其他人的路子。
此事舒澜风与苏氏门儿清,陈文舟并未半分拿乔,反而将姿态放得极低,可见霁月风光。
苏氏越发满意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问过家里爹娘了?”
陈文舟立即掀起蔽膝,跪了下来,“师母海涵,并非文舟有意失礼,实在是家中父母亡故,自小被一远亲姑母养大,姑母三年前随儿女避居乡下,已不问世事。”
“文舟已请得太傅准许,只消师母与老师点头,不日便可请老人家替文舟做主。”
贸然请太傅上门,无异于施压,舒家先前经历了两门不快的婚事,陈文舟不敢莽撞,故而先私下与舒澜风表明心意,恰恰苏氏也想提前见陈文舟一面,才有了今日之事。
待十拿九稳了,再请媒妁登门,便皆大欢喜。
苏氏何尝没看出里面的门道,暗道这孩子行事稳妥,自小无父无母,全靠自己一人爬摸,定是个担得住事的人,再论这般相貌才情,实在是女婿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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