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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夕雪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他似乎有些不屑,说“那的确会十分有趣”
,还有呢?苏墨凤用力敲了敲脑袋,努力还原十多年前的会话。
敲着敲着,苏墨凤猛然抬起头,一脸惊愕。
沈夕雪说:“欧阳逸,他天生喜欢恶趣味。”
是的,他当时提到了欧阳逸,好像在说一个很熟悉的人一样,是褒是贬却不太明了。
苏墨凤再次把头探到窗外去,叫道:“夕雪,夕雪,你是——”
“嘘!”
沈夕雪打断他的话,微笑道,“十七岁的第一顿早餐想吃点什么,小墨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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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进了酒馆点了菜,苏墨凤还在思考沈夕雪惊人的身世,以及他与自己的关系。
倒是沈夕雪一如既往地从容潇洒,风度翩翩,在等菜时他端着酒杯浅浅抿了一口,目光不著痕迹地从每个酒馆中人身上扫过。
他们坐在远离门的那一角,沈夕雪瞥了一个周天,脸上笑容忽然一凝,随后愈发灿烂。
他用筷子敲了敲苏墨凤的酒杯,低声道:“门口左侧第三张桌子,那一对着紫衣的少年男女,你看见了么?”
苏墨凤按下心中诸多想法,偏头去看,疑惑道:“怎么了?你想说尚未弱冠禁止孤男寡女共饮酒么?还是想说你也要找个女孩子?他们很奇怪?”
沈夕雪又喝了一口酒,笑嘻嘻地道:“奇怪,奇怪极了。”
苏墨凤恼火地瞪了他一眼,知道这是沈夕雪吊人胃口的拿手好戏,若再细问,他肯定什么也不说,任你胡猜一通。
于是苏墨凤索性不问了,凑巧菜已呈上,他便自斟自酌,就着通红光亮的鲜虾仁不住喝酒,那一盘菜里的辣椒与蒜黄却是半点不吃,挑食得紧。
沈夕雪知他素来喜荤不喜素,也不与他争,慢慢挑出几根嫩蒜黄吃着,不时瞥一瞥门左侧那对紫衣少男少女,抿一口酒。
俄而,又一盘菜上来,正是日前风靡的“西风鲈鱼”
,传说为古代大诗人张翰张季鹰所钟爱,不惜为此辞官回乡,只为能常常吃食。
苏墨凤一向不太喜欢吃鱼肉,所以只敲下来鱼头吮着玩,把剩下大半尾鱼推给沈夕雪。
沈夕雪嘲弄道:“这也不吃,那也不吃,和娇滴滴小姑娘似的,怪不得都十七岁了还是七尺出头呢。”
苏墨凤撇嘴道:“说到女人,你留着散发,系着飘带,才更像吧?你不就比我高一点嘛。”
沈夕雪探出手来比了比两人坐时身高,他高了半头有余。
于是他呵呵笑着拍了拍苏墨凤的脑袋,却又压低了嗓音道:“小墨凤,我且问你,那紫衣少年身高几尺几寸几分?”
他知道苏墨凤有怪癖,对事物的观察细致入微,罕有毫厘之差,四岁时就能仿欧阳逸之风,几可乱真。
那一双眼珠子,端的极为犀利。
果见苏墨凤凝神望去,上下略略一扫,道:“差一寸九分便有八尺——你干什么问这个?”
沈夕雪又开始左右言他,让苏墨凤愈发愤愤,只欲将整个鱼头塞进他嘴里噎他一噎。
这样一顿饭吃了三刻钟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