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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荆棘之路（第1页）

货车车厢里的花椒味呛得余小麦鼻子痒。

她缩在两个麻袋中间，手指死死抠住麻袋缝线。

车子每颠一下，装满花椒的麻袋就朝她压过来，像是要把她活埋。

&0t;咳——&0t;

前面驾驶室传来咳嗽声。

余小麦从麻袋缝隙望出去，隔着沾满灰尘的玻璃，能看到花衬衫青年的后脑勺。

那人半小时内第三次扭头往后看，脖子转动的角度很别扭，像只盯上猎物的猫头鹰。

余小麦把鸭舌帽压得更低。

老赵给的旧工装裤太肥大，她在裤腰上系了根麻绳，现在那绳子正磨着她腰间的淤青——那是去年陈大柱用皮带抽的。

车子突然急刹，余小麦的额头撞在麻袋上。

几粒花椒从破口洒出来，滚进她衣领里，火辣辣的像被蚂蚁咬了。

&0t;检查站！

&0t;司机老马压低的声音从前头传来，&0t;丫头，藏好了！

&0t;

余小麦立刻蜷成一团，拉过几个麻袋盖在身上。

花椒的辛辣味直冲脑门，让她想起被卖那天——人贩子的三轮车上也堆着花椒麻袋，说是为了盖住&0t;货&0t;的味道。

当时十三岁的她还不懂，直到听见麻袋堆里其他女孩的呜咽声。

车门&0t;咔嗒&0t;打开。

&0t;行车证。

&0t;一个懒洋洋的男声。

纸页翻动的哗啦声。

余小麦屏住呼吸，手指摸到裤兜里的硬物——老赵临别塞给她的螺丝刀，头儿被磨得尖尖的。

&0t;后面拉的什么？&0t;另一个声音问。

&0t;汉中花椒，货单在这儿。

&0t;老马回答，&0t;要掀篷布看看不？&0t;

余小麦的心跳声大得自己都能听见。

她数着脉搏，到第一百零三下时，车门外传来打火机&0t;咔嗒&0t;声。

&0t;走吧走吧。

&0t;先前那个懒洋洋的声音说，&0t;这破车抖得跟筛糠似的，查个屁。

&0t;

车门关上，动机重新轰鸣。

余小麦刚松口气，突然听见花衬衫青年说：&0t;马哥，我憋泡尿。

&0t;

车子没停。

&0t;忍会儿，前头有服务站。

&0t;

&0t;忍不了。

&0t;花衬衫的声音带着笑，&0t;要不我就在车斗解决？反正那儿有个现成的茅坑。

&0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