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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沟渠中的曙光（第3页）

小桃拽着她往休息站后墙跑，身后传来司机的吼声和杂乱的脚步声。

墙角堆着几个油腻的厨余垃圾桶，两人毫不犹豫地钻到后面。

余小麦的假被铁丝网勾住，她干脆扯下来扔进垃圾桶。

短支棱着，左颊的疤痕暴露在阳光下，火辣辣地疼。

&0t;他们分头找了。

&0t;小桃的手语又快又急，余小麦只能看懂一半，&0t;有车，等。

&0t;

余小麦从内衣里掏出追踪器，犹豫了一下，塞进小桃手里：&0t;你会用吗？&0t;

小桃摇摇头，却从自己衣领里扯出个吊坠——是枚铜制的麦穗，梗部可以拧开，里面藏着张微型存储卡。

她比划着&0t;妹妹&0t;和&0t;照片&0t;，又指了指远处的山。

休息站广播突然响起：&0t;……乘坐豫a7821前往襄樊的旅客请到服务台，您的同伴正在等您……&0t;

这是人贩子常用的暗号。

余小麦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拉着小桃匍匐钻进排水沟。

沟里积着昨夜的雨水，混着汽油和垃圾的臭味。

小桃突然捂住嘴，指向前方——浑浊的水面上漂着张泡的纸。

余小麦捞起来，是张残缺的送货单：&0t;……建平电子厂……阳……批次cx系列……&0t;收货地址被水泡模糊了，但红色圆圈标记的县城名字清晰可见：新阳县。

她如遭雷击。

娘就是十年前去新阳县卖辣椒时失踪的，爹只说&0t;跟人跑了&0t;，三个月后自己喝农药死了。

&0t;找到了！

&0t;头顶传来一声大喝。

余小麦来不及细想，把湿漉漉的纸塞进裤兜，拽着小桃往沟渠深处爬。

排水沟通向一片麦田，两人在齐腰高的麦浪中弯腰疾走，麦芒刮得裸露的皮肤泛起红痕。

远处山坡上，一栋白色建筑在阳光下闪闪亮。

小桃突然兴奋地比划：&0t;野麦！

安全！

&0t;她的酒窝在阳光下像颗小小的钻石。

余小麦数了数自己的财产：螺丝刀、两百二十七块钱、泡烂的送货单，还有小桃的麦穗吊坠。

她摸了摸左颊的疤痕，突然笑了——这是逃亡以来第一次真心实意的笑。

&0t;走，&0t;她拉起小桃的手，&0t;去野麦子之家。

&0t;

麦田深处，一株被踩倒的野麦子慢慢挺直了茎秆。

风吹过时，它和其他麦子一起摇晃，再也分不出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