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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山涡村的天穹裂开一道口,决堤的春汛裹挟着变革的雷鸣,将沉睡百年的古村落劈成两半。
祠堂前的老槐树在狂风中剧烈颤抖,枝桠间垂落的祈福红绸如断线纸鸢,飘向村东头那片正在苏醒的废墟。
"
动了!
老磨坊的榫卯动了!
"
张铁牛的嘶吼惊飞了檐角的麻雀。
这个把祖传墨斗看得比命重的老木匠,此刻正趴在断垣残壁间,枯枝般的手指深深抠进发霉的木纹。
他身后,三十多个村民像嗅到血腥的狼群,眼睛泛着绿光扑向那些沉睡百年的栋梁。
"
慢着!
"
李明远从人堆里挤出来,蓝布衫被撕开道口子,"
这檩条是乾隆年间的杉木,得用在村史馆的承重梁上。
"
他话音未落,人群突然分成两派,激辩的声浪惊得老槐树上的乌鸦扑棱棱乱飞。
"
李家小子,你当这是搭积木?"
赵木匠拄着枣木拐杖,泥灰斑驳的脸上横着道刀疤,"
当年修祠堂,你爷爷跪了三天三夜才求来这金丝楠木。
如今倒好,要给那些城里人当猴戏看?"
人群嗡地炸开。
王寡妇挎着竹篮挤到前头,篮底腌菜坛子哐当作响:"
赵叔,您这话扎心。
我男人在工地砸断腿那会儿,咋没见城里人当猴戏看?"
她突然掀开篮上蓝花布,露出个褪色的搪瓷缸,"
这是他临终前攥着的,说等村史馆建成了,要摆在英雄榜首位。
"
缸身上"
抗美援朝"
的红漆斑驳陆离,像干涸的血迹。
人群突然静默,只闻山风掠过残垣的呜咽。
李明远感觉眼眶发烫,他忽然明白这场争执不是为了几根木头,而是两代人在时代裂谷中撕扯的魂灵。
村史馆筹建会开成了辩论场。
油灯在供桌上跳着鬼火,将二十三张脸孔映得忽明忽暗。
"
我反对建什么玻璃幕墙!
"
张铁牛把旱烟杆磕得当当响,"